“这,”方叙言置于膝上的手指微微一颤,“.........家里催婚,我只是言明自己有心仪之人,没曾想母亲会知道,是你。此事,我一直未能想明白。”
“不怪小侯爷和侯夫人,”崔白玉笑了笑,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过是有人暗中挑唆罢了。”
方叙言百思不得其解,脸颊微红,“可我喜欢你这件事从未和旁人提及,他是如何知晓?”
崔白玉到:“花枕一直痴恋着小侯爷没因为这件事,她已经给我下过好几次绊子了。”
方叙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只觉得恶心,“她杀了我的恩师。”
崔白玉道:“她是太后豢养的杀手。”
方叙言深吸一口气,道:“是,我的线索查到这里就断了。”
崔白玉道:“黄老先生和二皇子的关系如何?”
方叙言道:“不瞒你说,恩师曾多次在公众场合批评过他,说他难堪大任,大家都觉得两人关系十分僵硬,但我曾多次看见恩师与二皇子私下会面,想来是二皇子顾忌太后,所以不敢和恩师走得太近。”
崔白玉亲手泡了茶,端过去放在方叙言面前,道:“黄老先生当初为了让太子摆脱太后的控制,暗自带走了孟云姿,只是没想到事情败露,引来杀身之祸。”
方叙言微微蹙眉,问道:“孟云姿和二皇子是何关系?”
崔白玉道:“母子。”
方叙言沉声道:“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太后?”
崔白玉道:“小侯爷不要激动,我今日来也不单单是为了这一桩事。”
方叙言回想往事,脸色忽然就苍白了几分,有些狼狈地低下头,“没想到查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郡主告知的真相。”
“这案子的关键是孟云姿,太后把人关进掖庭监,为的就是防止小侯爷接近,”崔白玉停顿了一下,“更何况,小侯爷不是孑然一身,不能像我一样跟太后沆瀣一气。”
方叙言侧了下头冷静了一会儿,摇了一下头,“可你这一身污名........”
“算不上,”崔白玉看了一眼窗外,发现时间耽搁的有点久,“我今日见小侯爷就是想和你联手杀了花枕。”
方叙言眉梢微动,沉默良久,“请说。”
崔白玉表情略显诧异,“小侯爷答应这么痛快,就不怕我利用你?”
方叙言道:“是你,无妨。”
崔白玉道:“好啊。”
她将计划详细告知,见他脸色一直很差,便开了句玩笑,“小侯爷不必耿耿余淮,我能想明白这案子,是因为这些年我一直为太后做事,多少能打探到一些秘闻,而以小侯爷的身份想接近太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你能装扮成宫女去她身边伺候。”
方叙言无奈地笑了一下,道:“我若扮成女子,怕是还没到宫门,就被人拿下了。”
崔白玉笑道:“那就没办法了——”
话音未落,房间门就被不轻不重地推开。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一道冷硬如出鞘的刀刃的声音,直直刺入心底。
崔白玉脸上笑意有些凝住了。
方叙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起身行礼。
赵丞嘴角勾起扭曲的笑意,眼底翻涌着近乎癫狂的占有欲,“王妃在和一个外人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其中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崔白玉咽了下唾沫,朝着方叙言说:“事情暂时就这样,小侯爷就先回去吧。”
“回去?”赵丞额角青筋一跳一跳,微微眯起眼睛,“怎么,本王打扰到你们了?”
方叙言知道赵丞定然误会了什么,正要开口解释,崔白玉忽然说道:“倒也没有,不过是和小侯爷解开误会,王爷来的正是时候。”
赵丞盯着崔白玉的眼睛一会儿,眼中依旧是不散的冰冷:“王妃说说看看,究竟是什么误会可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桃酥:“..................”
崔白玉见赵丞样子又太阴戾,便看了一眼桃酥,让她带人出去。
可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出现身穿甲胄,手执兵刃的将士,堵在门口。
“说清楚。”赵丞淡漠地说了三个字,周身透着股极戾的狠劲。
再这么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崔白玉皱起了眉,声音带了些警告的意味:“赵丞。”
方叙言解释道:“我今日来只是向王妃道歉的,是我母亲误会了她。”
崔白玉视线扫了眼房门,开口道:“桃酥,送人离开。”
桃酥是自然看崔白玉的脸色行事,至于赵丞如何,她就不管了,二人一同朝屋外走去。
门口的将士看着赵丞一动不动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退开一步,放二人离开。
崔白玉道:“派人跟踪我?”
赵丞不答,走到她身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崔白玉看,臂上的肌肉线条已经隆起。
崔白玉被逼得后退几步,腰间撞到了桌沿,而她的鼻子不是很灵敏,此时两人靠得近,她才闻到一股酒味。
赵丞讥诮地扯了扯嘴角,问道:“你想嫁的人是方叙言?”
崔白玉道:“你吃酒吃傻了?”
赵丞道:“你只需要答是或不是。”
喉间嗓音低沉,崔白玉道:“不是,满意了?”
赵丞下颌线绷得很紧,一声不吭,把人抱紧怀里,“我不满意。”
屋檐淅淅沥沥地滴着水。
崔白玉神情微微一动,不知为何,感觉心脏某一块塌了下去。
赵丞听到楼道外有脚步声折回,低头吻上那张嫣红的唇,继而用膝盖顶开她腿间。
两人气息交缠,性感的气息声交杂着低喘,崔白玉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站不稳身子,抬起手臂搂住了人。
殊不知,赵丞特意将两只手撑在桌沿,近乎粗鲁地撕咬着她的唇瓣的同时,目光盯着那个门口的人,像一只野兽宣誓自己的主权。
这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