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棘手的活儿。
林程衣一看就是天天待在书房不出门的,再看他那白皙如葱根的修长手指,简直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好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人,景玉茹决定“因材施教”:“你擅长做什么?”
他打了两下手里的算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微笑道:“算账。”
好一个会算账的专业人才,但桃花岛暂时不需要,但可以先暂时收着,给他留个财务的位置。
但这期间不能白吃白喝,不然会引起公愤的。
“你还会做什么?基本的农活儿能干吗?”
“我最擅长的是算账,其他东西也能慢慢学习。”
“那就好”,景玉茹道:“那你先给木工们打下手吧。”
正好顶替陈家兄弟的位置。
打下手是什么杂活儿都要做,但林程衣显然就只能做一些轻活儿,比如帮要钉木头的木工递木板。
桃花岛目前物资有限,景玉茹在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没有兑换打磨木板的工具,刚劈分的木板表面有很多倒飞起来的木刺。
林程衣打横扛起一块和自己一般高的薄木板,刚搭上手,就下意识缩回手,一脸惊讶,但片刻后,仍然像下定决心般把木板扛在肩上。
刚没走两步,肩膀就因为摩擦,火辣辣的。他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歪歪扭扭地把木板递给了木工。
一转身,发现景玉茹正靠着一棵树,五味杂陈地看着他,然后朝他招手。
他走过去,或许是木板太重了,他的脸逐渐越来越红:“玉茹姑娘,怎么了?”
景玉茹沉默片刻,摇摇头:“你还是先去给捕鱼小分队打下手吧。”
两人来到打渔的岸边,王婶就吆喝着:“玉茹姑娘,是带这小伙子来打下手的吗?”
“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打下手的尽管叫他就是了。”景玉茹把林程衣轻轻往前推。
“来的正好,小伙子,这大瓦罐里的鱼满了,你帮忙提到淡水池那边儿去,我让阳阳给你带路。”王婶说着把大瓦罐端给他。
里面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鱼儿,适量的海水刚好没过鱼身,确保它们在到达淡水池前活下来。
光是鱼还行,加了水就重了不少。
林程衣脸上闪过一丝不堪,这个短暂的插曲转瞬即逝,就像根本没发生似的。他接过瓦罐,一个不小心差点把瓦罐摔在地上,好在他反应迅速,有惊无险。
林婶和景玉茹对视一眼,双双暗自捏了把汗。
还得是小孩,天真纯洁,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阳阳上下打量着林程衣,好心道:“哥哥,你要是不行就别硬撑哦,阳阳可以帮你端。”
两个善解人意的礼貌大人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程衣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在原地尴尬地踌躇两下后对阳阳说:“谢谢阳阳,哥哥可以的,带路吧。”
三人这才正式出发,阳阳在前,林程衣和景玉茹并排在后头。
或许是知道他支撑不了多久,阳阳加快了脚步。但这让林程衣更加吃力,他脸色发白,汗如雨下,身体僵硬,每走一步都是巨大的折磨。
他没注意前方脚下躺着个凸起的小石头,一脚下去,身子意外,手上瞬间失去力气——瓦罐和鱼看来是不保了。
就在此时,景玉茹反应迅速,用力接过瓦罐,鱼儿差点飞出来,好在最后只撒了点水。
“小心,太难了就别逞强。”
林程衣惊魂未定,看向景玉茹,她竟然没生气,反而让他小心——真是个善良的岛主。
“多谢玉茹姑娘。”
阳阳发觉两人没跟上来,立马折回几步,见瓦罐到了景玉茹身上,悄悄捂嘴笑,然后继续带路。
景玉茹走着,不禁好奇:“不是我说啊,你这力气也太小了,这瓦罐阳阳一个十岁的小孩都能端,你是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在岛上白吃白喝可不行。”
虽然这问题涉及对方的隐私,但在野外,在岛上,道理就是如此残忍。
林程衣的脸又红了,片刻后,支支吾吾道:“不瞒玉茹姑娘,我自幼体弱多病。”
看他四肢无力的样子,景玉茹又问:“那难度较小的活儿呢?你不会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吧?”
林程衣:“……”
景玉茹心想:的确,就值五毛钱。
三人抵达淡水池后,景玉茹把鱼倒进去,林程衣顺手接过空瓦罐。
目前三口淡水池全部处于满鱼状态,不管是饲养繁殖还是一日三餐的烤鱼,都绰绰有余,每天捕鱼养鱼,形成一个良性的生态循环系统。
吃这一块这才真正解决了。
回程的路上,林程衣问:“玉茹姑娘,还有没有什么目前是我能做的?”
显然,两人都默认给木工打下手和运输鱼儿都不行,更不用说去拿锄头种植棉花了。
景玉茹:“能做饭吗?就烤鱼和煮野菜汤。”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