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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午睡完的岛民,抓紧时间各司其职,朝着好日子奔。
景玉茹留下来监工房屋的收工阶段,说是监工,实则是打探“专业人才”的消息。
专业人才正在和阳阳准备晚饭,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在和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工爷对峙,他恢复了一副病弱不堪的样子。
景玉茹走过去,问道:“你真的是林密的儿子?”
林程衣微微笑道,手上洗野菜的动作仍然没慢下来:“林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阳阳在一旁择菜,悄悄竖起小耳朵听大人谈话。
“那你应该也清楚桃花岛现在的情形吧?我就直说了,你爹正在毫无人性地压榨流民,而我们现在要发展海岛,这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景玉茹不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认真观察过他的反应,才决定开门见山。
“所以我才甘愿被流放。”
甘愿被流放?哪个锦衣玉食的人会这样想?这和林密的恶行又有什么联系?
景玉茹:“此话怎讲?”
林程衣:“我家在宁州,那里海陆兼备,商业贸易发达,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逐渐发展起了几支较大的商队。我父亲林密是掌管宁州的知州,其中一只大商队——银两商队,想要打压其他竞争对手攫取利润,于是和我父亲狼狈为奸,私自培养为他们效力的爪牙,专挑对手出海时制造意外事故。”
景玉茹安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从小对经商颇有兴趣,无心进朝廷当官,与父亲的期望背道而驰。我上头还有个哥哥,一心想继承父亲的事业,替父亲控制银两商队。我虽想经商,但没有要染指商队的意思,偏偏哥哥回错了意,认为我要和他争个你死我活。”
“一山不容二虎,他给父亲吹耳旁风,久而久之,父亲对我的意见越来越大。不久后我便发现了他的恶行,他大发雷霆,恰逢他在朝中犯了大错被人上报皇上,要流放海岛。所以他便把我当替死鬼了。”
如此炸裂的一家人和父子情!景玉茹听的眼睛都直了。
她问道:“你就这么甘愿当替死鬼?”
林程衣微微挑眉,勾唇笑了笑:“当然不是。我之所以来,正好是因为我和姑娘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
“我想助姑娘完成桃花岛的发展大业,就当圆了我的经商梦。”
景玉茹愣了愣。
她收了这么多岛民的心,虽然基建宏图才完成一个小小的角,但她感觉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份不敢轻易流露的疲惫。
亲耳听到“同一类人”,那份疲惫似乎猛地飞出胸腔,然后被人稳稳接住。
林程衣擦干洗完野菜的手,伸出右手:“玉茹姑娘,林某林程衣,甘愿为您效力,助桃花岛的发展更上一层楼。”
景玉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伸出左手回握:“多谢。”
突然,一只小手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阳阳。
“阳阳也要一起加油!”
三人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一起加油!”
话音刚落,林程衣就看到一只松鼠钻到景玉茹叠放的衣物下藏了起来,他另一只手指着松鼠,大喊道:“松鼠!”
景玉茹和阳阳被吓了一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木工们也是一惊,齐刷刷转头。
衣服底下的松鼠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停蛄蛹着。
景玉茹心里一惊:衣服下面是贝壳!贝壳里面是珍珠!三颗大珍珠!
她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大伙儿不要出声,避免打草惊蛇。
一圈人屏息凝神,放轻脚步,慢步向松鼠靠近,不断缩小包围圈。
松鼠还在衣服下蛄蛹,似乎没有要打算出来的意思。
包围圈缩到最小,大伙儿脚步停了下来。。
景玉茹深呼一口气,撸起袖子,正打算扑上去来个“鼠赃并获”时,旁边的林程衣轻轻拉住她,示意她停下。
景玉茹低头一看,林程衣手里提着那个大瓦罐!对啊!用大瓦罐就不用担心松鼠跑掉了!刚才怎么没想到!
景玉茹伸手去接瓦罐,本以为他是拿过来让自己上的,结果林程衣摇摇头——他要自己上!
说时迟那时快,林程衣一个箭步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咚”地把瓦罐精准地扣在鼓起一个大包的衣物上!
松鼠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