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的叫声,伴随而来的是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
谢少康看着天花的白炽灯失神片刻,嘴里呢喃着什么。
心中却想:我说怎么这么模糊,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他说的是:“再见,任晨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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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鼻腔,谢少康在监护仪的滴答声中醒来。天花板的白炽灯刺得他视网膜发疼,指尖无意识地摸索着腕间——那里缠着厚厚的纱布,正是他昨夜割腕的地方。
“醒了?”
金属椅腿划过地面的声响让他偏头,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合上病历本,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却在对上谢少康的瞬间软了几分。
谢少康认得这双眼睛,是急诊室那晚把他从血泊里拖回来的医生。
“我没死成。”谢少康扯动嘴角,声音像浸了水的砂纸。
“割腕角度偏了三毫米,刚好避开动脉。”医生摘下眼镜,露出左眼角的泪痣,“不过你运气更差——洗胃时发现你口袋里的抗抑郁药早被人调换成了维生素。”
谢少康猛地转头,后颈撞在枕头上。记忆如碎玻璃拼凑:昨夜他在任晨夕的忌日独自坐在天台,手中的抗抑郁药瓶突然滚落在地,药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那不是他常吃的蓝色小药丸,而是白色的圆形片剂。
“你是谁?”谢少康盯着对方胸前的工牌,“不是医生。”
男人笑了,从白大褂内袋掏出黑色工作证,鎏金字体在灯光下格外刺眼:RGold·特别行动组·薛无影。
谢少康的瞳孔骤缩。
“年轻人寻死觅活的,可不是什么好事。”薛无影拉过椅子坐下,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能救你一次,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
谢少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为什么要救我!”谢少康喉咙发紧,“让我死了不好吗!”
薛无影笑了笑,“一心求死啊,确实无药可救。”薛无影翻开手机,调出一段监控录像:任晨夕滚下楼梯是被人有意推下去的。
“这个人,”薛无影指着屏幕,“你认识吧。”他突然凑近,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想报仇吗?”
谢少康猛地坐起,牵扯到腕间绷带。“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谢少康盯着薛无影胸前的银链,链坠是枚骷髅徽章。他盯着那骷髅,那骷髅仿佛也在盯着他。
“我本来也没打算救你,人各有命,”薛无影站起身,白大褂下摆扫过谢少康颤抖的手,“小白,你要救的人醒了,不来看看吗?”他朝屋外喊道。
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谢少康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
黑色高跟鞋踏在瓷砖上的声响像精准的节拍器,穿烟灰色西装的少女单手拎着皮质手袋,袖口露出的金属骷髅徽章与薛无影的链坠一模一样。
“白舟北。”她指尖划过病历夹封面,声音像浸了秋霜的泉眼,“RG 集团亚洲区话事人。”
谢少康盯着她颈间的锁骨链 —— 那是条缠绕着蛇形纹路的银链,蛇瞳嵌着暗红宝石,在灯光下泛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