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闹下去,她会被他们打死的。”
白衣人一双桃花目在阳光下显得澄澈清明,似是看不下去这番折辱场景,早已心急如焚。
眼见对方依旧无动于衷,便来不及等待他的反应,白衣男子便飞身下檐,拔剑便打掉了小厮扬起的板子。
很快,院子中便传来嘈杂的声音,无影带着十几名护卫从小门钻了过来,把白衣人团团围住,他们看得来人握着一把未开刃的木剑,嘲笑声四起,无影接过把大刀便向他砍去。
哪知还未近身,白衣男子便对着率先前来的小厮就是一脚猛踹,只把他踢到身后的无影身上去。
谢生辰本就是从外习武回来,性子冲又狂,还为逢上对手,他看见这白衣贼人莽然闯入来救夏谢二人,哪里还听得她娘的劝阻,抽了下人的剑,便迎了上去。
王夫人见状,连忙喊着护卫小厮去护主,人越聚越多,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白衣人身手不凡,一连掀翻了几个护卫,似乎是没料到谢府的侍卫居然多如牛毛,一时间应接不暇,身上也挨了几下,便无心恋战,瞅着一个空子,朝那人最少的东南角冲出而去。
谢生辰眼见占了上风,便提着刀棍,喊着“抓住贼人”,便遂着他的逃路,一股脑的全赶了过去。
只留得那夫人,以及屋中已经气晕过去的老太爷和那阿嬷,还在原地发令试号呢。
眼看着面前昏厥倒地的行杖小厮,王夫人气的踢了他俩几脚,弯了身捡了棍,便要亲自来打。
夏幼清急的像案板上的鱼一般跳了跳身子,却怎么也挣不开这绳子。
她想不透那羽沉舟,来的晚便罢了,武力值怎么又变得如此普通,竟被那群侍卫追的落荒而逃。
莫不是他的内伤还未痊愈?可是他扔下自己就跑,这算什么英雄救美啊!
王夫人把那棍子握在手中,居高临下的,狠狠的掐了谢瑾之几下。
“谢瑾之,你原先就想烧死我,可惜被我躲过一劫,如今你还想用同样的招数来害我儿,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谢瑾之被她扭得发痛,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却不说话。
“若是要让你在如此猖狂下去,我母子的命早晚会栽在你手里,倒不如,如今我在这里失手打死你,也算是让你和你娘相聚见个痛快!”
“我呸!”
谢瑾之仰起头,想要撞她,却奈何王夫人早已把头伸了回去,扑了个空。
王夫人声音虽小,夏幼清却听了个清楚。
她们哪里是仗势欺人,分明是要命!
若是如今若是真的打死了谢瑾之,自己也会丧命于此,她不禁的暗骂起刚刚那笨蛋羽沉舟,虽然这责怪太过任性,但她却还带着一丝希望,期望他能快速摆脱追兵敢回来救自己。
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而那谢瑾之忽的又却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如今听来极为诡异,那白衣的羽沉舟不知把谢生辰引去哪里了,这院子异常寂静,除去风吹树梢响起的哗哗声之外,并无任何生气。
谢瑾之的笑荡到墙壁上又传回来,回回荡荡的,如同那水波涟漪,一重盖过一重。
然而他的笑声却变得深沉起来,那原本奶声奶气的儿童细润的声色,却不知何时充满了幽冷的磁性与低音。
那声音婉转在上空,宛如游龙一般徘徊着,渐渐的向她压来。
“谁在哪儿!”
王夫人当然听得这声音并非出自谢瑾之,只是她身边已无仆人,这怪声响起,她不免心虚起来。
没有人回话,王夫人有些神经质的看了看四周,但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又是和你一伙的人吗?叫他出来!”
她把目光转到了谢瑾之的身上,抬起那木棍,朝着他的屁股全力的打了下去。
谢瑾之只得咬着牙关,忍不住的轻哼了出声。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
“不出来的话!我就打死你!”
又是一棍下去,谢瑾之已满脑冒汗。
夏幼清看不下去,缚在一旁忙喊起住手。
那王夫人却越打越起劲,根本不理会她,遂是使出了全身气力来打。
当那木棍再次将要落在谢瑾之的身上时,却不知从何飞来的一颗松果,笔直的削断了它。
紧接着,另一颗飞来,正中谢夫人身上的背后,她只听得她啊的一声惨叫,那鲜血便从她的嘴中喷出,她因惯性向前踉跄了几步,好在用那断了的木棍撑住了地,这才没倒下去。
“该死的,是谁!”
她满口鲜血的骂了一句,却又一咳,吐出更多的血液来。
她用手擦了擦嘴,原地转圈的朝着周围的楼顶看去,却依旧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谢瑾之!”
她转头便想把气撒在谢瑾之的头上,断棍一轮,却与那长凳硬碰硬,震得她的手臂发麻。
就在她刚才吐血的时候,又两颗松果打在谢瑾之的绳子上,却是如刀般锋利,不仅割开了束着他的绳子,还割破了他的衣衫。
谢瑾之早已翻身下地,从那被打晕了的小厮身上摸到把短刀,正帮夏幼清割脚上的绳子。
谢夫人气的三步并作两步,摇摇晃晃的便朝她面前赶。
谢瑾之眼见来不及,忙回过头,打算用着手上的刀威胁她的举动,哪知这谢夫人的身影晃了两下,刚刚张开嘴要骂他,手却停在了半空中,随即整个人便朝着谢瑾之跌了下去。
夏幼清只听得“噗嗤——”一声,谢瑾之刚刚帮自己割掉绳子的短刃,刺进了王夫人的胸膛。
谢瑾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她的尖叫声盖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