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手中的坠青丝却忽的逃脱了他的操控,游龙舞蛇般的在空中乱串,划伤了他自己的手臂。
“躲开!”
风沐雨忽然警觉。
然而当她喊出声时已经晚了。
那躺在草席中的干尸,忽的如烟花一般炸裂开来,四射出去的,是一条条灰白色的毒蛇。
众人连忙去躲,琉璃伸手去挡,却不慎被那毒蛇咬住了手腕。
而风鹤唳的具身子,此时只剩下一副巨大的,冰冷枯涩的,头部裂开,渗人心神的巨蟒蛇皮。
九霄吓得退后了几步,抓着云息的胳膊,又想看又胆怯的伸着头。
“风鹤唳人呢?”
鬼若第一个反应过来。
然而她还是慢了太多。
方才四射出的毒蛇,在炸开的瞬间,朝空中喷出毒液,这时众人,早已淹没在看不见的毒液之中。
她刚说完,便觉得呼吸不上来。
紧接着便跌倒在地。
云息连忙去扶她,却连着九霄一起跌落下去。
风沐雨也吸了几口毒液,她强撑着双膝,却看着远处柏树下站着一个黑影。
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
他曾经无数次从她的王殿中走过,也曾经站在华胥大殿之中,颐气指使着她的民众。
他曾经找到过她,问她愿不愿意与自己合谋天下,被她言辞拒绝后,又不知转首投向了哪位主子,花言巧语竟未被自己发觉,致使现今此番局面。
“风鹤唳……”
风沐雨咬牙切齿,“你不是被道长杀了吗?竟然没死……是我大意……”
“道长?有人可真会撒谎。”
风鹤唳声音极为疲惫,却带着一丝戏谑。
他并未接风沐雨的话,而是向着云息轻笑起来。
“你不会也像他们一样,以为仅仅一道血痕,就能杀了我吧?”
云息没有说话。
风鹤唳也不急,他不紧不慢的向风沐雨叙述着一件秘密:
“风沐雨,哦,不,改叫你一声尊贵的大王女,你知不知道,眼前这戴面具的男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风沐雨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什么关系?我并不认识他!”
“不,你不仅认识,还与他各位可亲呢。”
风鹤唳嗤笑道。
风沐雨心头一跳。
“风鹤唳。”
云息出了声。
金蛇钉破风而来,一枚锁定云息,一枚眼见要穿透风沐雨的肩头,却有人拦了下来。
琉璃强撑着身子,挡下了风鹤唳的这一击,他将金蛇钉反击回去,却因动用已经毒近身体的灵气,从而痛的五腹六脏都要裂胸而出。
“风鹤唳!”
风沐雨一把推开琉璃,红着眼睛,不服的厉声骂道: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今日败在你的手上!怪我太过大意!但是,你休想动我一根汗毛!我如今与轩辕共盟,若是你敢对我做什么!姬蘅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么。”
风鹤唳的声音像鬼一样,轻轻地从树下飘来。
“姬蘅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渺小的常人罢了。我现在杀了你,他又能拿我怎么样?他的国府诞下一头蚩,蚩降临致瘟疫四行,河水干涸,草木枯萎,饥荒亦至,他的百姓如今病了大半,保你?怕是他无暇顾你。”
“你……”
风沐雨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风鹤唳将轩辕近况摸查的一清二楚,蚩死后,他的血液流进河水中,瘟疫感染了大半个国家,姬蘅眼下被派去边境治理百姓。
“你又是谁!我与你何时有仇?竟与这贼人合伙陷害于我!”
风沐雨适才醒悟过来,哪里有什么道长,这面具男,显然与风鹤唳联手,借风死亡原由,将自己带入此地,只是他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云息指扶面具,却并未摘下。
“你与我并未有仇。”
他的指腹划过面具的纹路沟壑,那是一张凰鸟面具,银辉耀金,祥云结环。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温情。
“只是你有些碍事,我不得不与你有仇。”
“我碍你什么事?”
“你挡住我的路,不,你挡住一个人的路,我想要她前程无碍,鹏程万里,因此不得不除掉你。”
“那人是谁?”
风沐雨又怒又疑,“也是风鹤唳的结党吗!”
“哈哈哈……”
听到结党二字,云息大笑出声,他从未笑得这般放肆与不屑,这般反应便又让风沐雨无法理解。
“我与他结党?岂会受他的毒。我只是知道他也要你死,随手卖个人情罢了。”
“你们……”
风沐雨无法理解二人之间似敌非友的关系,一时间,只有愤疑充满她的心躯。
她拼劲全力,将半死的琉璃朝着云息,一脚踢出,随手抓过坠青丝,在云息躲开琉璃时,迎面击出一鞭。
那鞭虽位近身,也将空气劈出一刀,气流化作利刃,击落了云息的面罩。
眼见真容,风沐雨大喝一声,气急攻心,却晕了过去:
“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