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冬被江与星抱着走入殿中，身后的大门关上，本因隔绝光源，却没有任何明暗变化，令他不由得绷紧神经。

而就在大门合拢那一刻，眼前白茫茫的景象突然变化，一只巨大的、高逾千丈的生物投下了这个世界中唯一的纵深的影，影子里流动着星砂般的碎光。

那是一团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它盘踞在宫殿穹顶，庞大的身躯像是第二重天空似的延伸开去，表面凹凸不平，有深黑的影子，也有几段兽类似的骨头凸起刺破表皮，断面处甚至嵌着什么东西。

太奇怪了，太令人恐惧了。

应冬攥紧手指，他能感受到这只巨物沉重的呼吸——它在沉睡，二人的到来都没有让它醒来。

这……不会就是……

江与星只是投去了一个眼神，便吝啬地收回，落到应冬身上，说：“这就是天道。”

闻言，应冬呼吸一滞，仍不敢相信。

但仙界都能弄出那个黑洞，招来那些域外天魔来，似乎天道是个不可名状的巨兽，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江与星又说：“你想知道它是怎么拿我填补黑洞的么？”

没等应冬回答，便自顾自继续道：“它会吃了我，绞碎我的血肉和骨头，混合成一团再填充到那轮黑日之中。这是我在它意识中看到的一个结局，所以我选择杀了它，只不过失败了……”

“天道意识和世界依旧密不可分，我无法杀了它，因为这会毁了这个世界，所以只能让它沉睡。”

应冬的视线无法从穹顶的巨兽中挪开，可他也永远无法将整个巨兽纳入眼中，他颤抖着嘴唇，道：“为什么……天道看着和那些、域外天魔……差不多？”

一样的奇形怪状，但比域外天魔巨大，而且干净很多，看上去更加……唔，圣洁？应冬不知道什么词形容才合适。

江与星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不知道。”

“天道有和你说过黑日相关的事情么？”

“没有。”江与星说，“天道从不开口说话。”

应冬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深呼吸了下，道：“这么说来，只有那轮黑日之后，才会给我们答案了。”

江与星：“你相信这是天道了？”

他以为天道竟然是这副模样，应该比他去杀天道让其沉睡更加不可置信。

应冬却说：“如果你带我看的是一个类似仙人的天道或者一个虚无的声音，或许我会怀疑，但是这副景象，是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你的忆境中的……我相信忆境。”

亲身经历过两次忆境场景后，应冬对忆境的感知更加敏锐的，比起之前可以分清楚这个场景到底是虚幻的梦境还是过往的忆境。

他是相信自己，不敢说百分之一百，但至少九成可以确定，这里是真实的忆境。

江与星将应冬抱紧，下巴搁在他的头顶，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好。”不管是因为什么而相信。

下一秒，忆境消散，二人又回到了衔叶城城主府中别院的小屋里。

在确认天道不会再干预他们的计划后，应冬将自己决定前往黑日的计划说了出来。

江与星听完后，道：“我和你一起去。”

应冬笑了下，然后冷酷拒绝道：“不行，总得留人在外面接应。”

江与星却握紧了他的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如果非要去，还是我……”

应冬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说：“你去什么，不是都已经去过了，然后就……你去肯定不行。”

接着，又道：“我不一样，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或许只有我才能进入那黑日。”

江与星没说话，但眼眸中透着不赞同与深深的担忧，还有一种掩藏很深的执拗。

应冬扯着嘴角，笑道：“本来不想这么对你，但没想到还是得用上了。”

话音未落，江与星脖子上的黑纹突然像是活过来似的流动起来，牵扯着肌肤，与此同时，应冬一手捂着他嘴，一手握住他的脖子，将江与星整个人都按在了墙壁上。

周身的鬼气蒸腾，黑雾化作锁链扣住了江与星的四肢与脖子，将他整个人吊了起来。

应冬这才松开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别说，黑色的锁链锁着清冷的仙君，看上去格外有意思，不过好像还差点什么。

这么想着，黑雾锁链已经先一步将江与星拖到了床上，然后锁起来。

应冬：“啊……”

虽然有些变态，但好像确实更合适。

这算不算小黑屋？

应冬想了想，坐到了江与星身上，看着他无法动用灵力和剑意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他安抚性地亲了亲江与星，说：“乖，听话，等我回来后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