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更是惊诧,指着温扶冬横眉倒竖:“偷东西便也罢了,这恶女如今竟敢杀人了?”
殿内静默片晌,四立长老涔涔擦去冷汗,却见高堂那人忽抬头看向下方,目光几乎没有停留,落在温扶冬身上,“你是……”
温扶冬埋头,握紧双拳陷入掌心。
“臣弟之女温扶冬,圣君您见过啊。”将她捕来那人谄道。
扶冬仔细听着动静,依此来瞧,那男子貌似为原身亲戚?
“原来是她。”圣君道,旋即转头看来,“你便是温砚的女儿……小三?”
她呛了一口,撑地拳头隐隐作痛。
小……小三?
“你叔公道那柯小志死时,身旁只有你一人,怀疑是你杀了人,然眼下证据不足,你可有辩词?”
温扶冬抿了抿唇,心道好生麻烦,她若不叫人信服,怕只会锒铛入狱,想了想,道:“禀圣君,小女昏迷了一段时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若是要杀害那位师兄,小女病弱多时,又身无灵力,怎会是那位师兄对手,将其杀害?
我见那位师兄死状似毒发,以小女身手,下毒也定会叫人发觉。”
见她自若模样,圣君点头:“你又如何证明,不是你买通他人下毒?”
温扶冬叩首,又道:“我若是买凶毒害这位师兄,想必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圣君一查便知,届时抓捕我也不迟。”
圣君满意点头,大笑出声:“不错,我瞧你也是有胆量的,你说的没错,仅凭一面之词,本君也不会无故冤枉了你,起身吧。”
温扶冬闻言却未动。
一剪金黄长袍越过人群,停在跟前,勾起她遥远回忆。
她未抬头,那张脸已浮现识海。
“温扶冬?”圣君低头而视。
“是。”
“本君好些日子没见过你了,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抬起头来,叫本君好生瞧瞧。”
“小女身患不治之症,面色惨白无人色,恐难以视人。”
“还有。”少女乌发黝黑,舔了舔干涩的唇,道,“多谢圣君提点,小女不叫小三。”
圣君凝着她,眉头压紧,“无碍,这种事……”
“想必父亲也不愿小女如今这般模样被圣君所见。”未等对方开口,温扶冬接着道。
他沉默须臾,语气不悦:“你,抬起头来。”
温扶冬一愣,身旁之人忙推了推她。
四目相对,男人眼睛微眯,显然神思其外。
“怎……怎么了圣君?”有人大胆问。
他摇摇头,只是闭眼:“无事,从前未仔细审看,如今我瞧,温家小女竟有些眼熟。”
似想到什么,不等从者追问,一缕透明金线自他袖中飞出,缠绕扶冬食指。
圣君打量扶冬,逐渐带上几分审视:“你,是温扶冬吗?”
那双眼睛从兴致缺缺变得锐利,褪去伪装,锋芒难掩,似逼问,似怀疑,更似压迫,如同深夜里的鹰,令人不适。
见温扶冬静坐不动,圣君脸色漆黑,如要将她灵魂看穿:“回答本君。”
对方指尖飘散金光点点,化作流动细烟。
若记得不错,此乃一道能辨真伪术式,一旦她撒谎,印术将在触发瞬间绞杀其首级。
只是自记忆中,已有很久不见。温扶冬垂眸默然,本以为对方只是心生怀疑,不想至如此地步,心道有些麻烦,却也想不愧是他。
圣君面色不耐:“我让你回答本君!”
九年相伴,真心相付,换得死无全尸,没人比她更了解此人。
他的卑劣,他的可憎,外表公正与内心腌臜。
只是可惜,圣君老儿,你怕是不认得姑奶奶我了。
是矣,她眸色深晦,已然全神贯注。
“还是说……”扶冬看清他的嘴型。
你不是真正的温扶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