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醉酒的人常有失态之举,并不少见。”
沈芫颔首,“你说的很对。”
她又问衙役,“你什么时候将两人抓捕的?”
衙役道,“杨家兄弟破绽很多,第二日中午我们就将两人锁定,抓捕归案,两人立刻供出了章氏、黄氏,当日晚上我们在他们家中将其抓捕,关进牢中。”
沈芫朝沈玄尘望去,两人四目相对,心有灵犀,沈玄尘道,“召章氏和黄氏的妻子。”
两人早已成亲,但妻子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少有人见过。
当黄夫人和章夫人被请到大堂,带着帷帽和面巾,穿着一丝不勾,黄夫人看起来年轻些,用的粉色的纱布,走动时裙角划出的弧度也更大。
不像章夫人,看起来像个行将朽木的老人,走动时裙角都不会动。
两人大概是第一次到公堂,都有些畏惧之色。
沈玄尘开审,“八月廿四日清晨至衙役进府捉拿你们夫君之时,他们可有出府?”
章夫人摇摇头,“夫君大睡一日,从床上被衙役抓走的。”
黄夫人也道,“夫君用过膳后就睡了,未出去过。”
沈芫便道,“那就去府中再搜搜。”
衙役摸不着头脑,“搜什么?”
“一双不属于他们的鞋。”
衙役瞪大眼睛,长呼一口气,“原来如此呀!”
二人穿着杨家兄弟的鞋留下足印,所以第二日走路时看起来像是踮脚,杨家兄弟矮小,脚也小,二人穿小鞋肯定是脚跟抬起的。
非沈芫聪慧,想常人所不能想,而是受章、黄二人的社会属性所影响,一个有好名声的读书人,衙役是很难将他认作凶犯的,况且证据也不足。
还有不在场的证明。
好在沈芫明白,读书和杀人这是两个维度的事情,“童生、秀才难道就不会杀人吗?不会犯下命案吗?他们见识丰富,反倒更容易逃脱审判。”
沈芫问酒家,“他们二人在你们这里夜宿过几次?”
酒家回忆一番,“也不多,这是今年第一次,其余几次我账本里都记过,可以献给衙门查阅。”
沈芫对衙役道,“你派人去记下时间,有没有涉及女性的悬案时间相近的,审审他们。”
衙役满目诧异。
沈芫道,“这二人如此驾轻就熟,手上肯定不止这一次命案。”
章黄二人刚开始还在喊冤,不时打断沈芫的话语,这句话出来,两人心肝都颤了颤,低着头满脸心灰意冷。
衙役将人派出去,这些人被押到后头去等着,沈玄尘马不停蹄开始审下一个案件。
什么故意投病源案、趁乱抢劫案、抢药案等等,从清晨一直到晚霞笼罩,午膳时也不过一人一个饼子卷些肉沫和菜。
沈玄尘就没离开过这公堂的椅子。
等派去章家和黄家的人回来,衙役拿着两双鞋,“找到了,埋在他家院子里。”
章、黄二人又被提上堂来,看到两双鞋,供认不讳,将自己的罪行吐露出,章氏道,“林家那小子娶妻时请我去记礼贴,他长得其貌不扬,可他的新妇竟是花容月貌……”
见过林夫人样子,他是抓耳挠腮,和黄氏一拍即合,定是要尝尝这林夫人的。
于是忽悠了杨家的兄弟,说他记帖时无意中发现林家有笔大财,杨大杨二这脑子很快就相信了。
定下日子,章、黄二人借着酒家掩饰,从楼上直接爬下来赶去林家柴房,四人会和。
章氏道,“结果也不过如此,肚子有些大了,败人兴致。”
章夫人一脚将他踹倒,“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章氏道,“若不是你让我倒胃口,我也不会去外面找乐子,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问题,为人妻子不合丈夫的喜好就应该上吊自尽,好让丈夫续弦才是。”
沈芫伸脚,和章夫人一起把他踢出二里地。
章氏立马咯出血来,倒在地上呼呼喘气。
黄夫人问黄氏,“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吗?”
黄氏垂下头,黄夫人直接将帷帽揭下,用坚硬的帽檐抽打他,“你竟然做这种事情,有想过父亲母亲和我吗?”
“你这全无人性的畜牲!”
两人打得起劲,黄氏痛苦躲避,挣扎道,“这可是公堂,怎么能任妇人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