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声音哽咽,双手颤抖,“好孩子,你有什么主意,说与老身,老身绝不阻拦。”
沈芫道,“我想让萧钲离开京城,去北边,带兵打仗,夺回萧家失去的一切。”
萧老夫人拍着她的手,“好,萧家没有一个胆小之人,你若能让萧钲出去,萧家记得你的情。”
沈芫道,“老夫人言重了,我也想离京,不过是互帮互助。”
萧钲难以置信看着沈芫,“芫娘,你要随我离京?”
沈芫和萧老夫人对视一眼,皆明白彼此的意思,萧老夫人道,“式彻,你离开京城后萧家便没有你这个人了,你要保重。”
萧钲眼眶猩红,“祖母,式彻不怕,式彻会建功立业,带着父亲母亲回来的。”
萧老夫人泪如雨下,“祖母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回来,萧家只剩你一个了。”
日薄西山的萧家,或许在萧钲死后,再无一人能记得宣武将军。
沈芫将寝房留给祖孙二人,自己掀帘离去。
厨房忙个热火朝天,是这段时日以来最具烟火气的一次,沈芫带过来的食材终于让大厨好好开了一次锅。
萧老夫人面色都好转许多,三人在小厅吃了顿家常便饭。
又说了一会儿话,萧老夫人先行离去,过一会儿,沈芫告辞,萧钲将她送走后重回自己院中。
监视萧府的一双双眼睛牢牢盯住萧钲,直到次日他惯常练功的时间没见人走出来,又过了一个时辰,府中朝房的时间,萧钲还未出来。
守卫深知不妙,踹开那间房,哪还有什么萧钲,早就人去房空。
楚鉴收到消息,气得砸了手上的茶盏,“沈芫,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楚鉴认为沈芫应是与萧钲一同出的京城,结果派去的快马疾驰十里地都没见到两人。
次日朝会,问道沈玄尘,他道,“芫娘在府中待得好好的,并未离京。”
沈芫还在国公府,萧钲却人间蒸发了,楚鉴气得派人掘地三尺却一无所获。
在京中找了十日,派去边城并经之路上守着的人亦未见到萧钲。
进了那房间的萧钲就再也没出现过。
京中一小酒肆,后厨有个高大的人影,正沉默着晒着捞出的酒渣,浓郁的酒香四散,此人却无一丝陶醉之意。
这是沈芫置下的秘产之一,无人知道。
萧钲在这里待了半月,躲过不少次搜查,毕竟此处与萧家、沈家毫无关系。
按照沈芫的意思,在这里呆上个半年,楚鉴放松警惕,两人离京会顺利许多。
可萧钲等不了了,与建国的战事愈加胶着,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好在楚鉴也在烦忧此事,腾不出手来追查萧钲。
清晨,沈芫敲响酒肆的门,问店家,“可有马奶酒?”
店家道,“有刚从西北运来上好的马奶酒,客人把车开进后院来,我们店给您搬上车。”
马车进入后院,直到马车开出,搬酒坛的工人都未下车。
萧钲将沈芫搂在怀中,粗粝的胡渣扎得沈芫有些痛,皱着眉头用指腹拂过他的下巴,“难受。”
萧钲又温存会儿,沈芫掏出准备好的器具,两人开始变装。
沈芫扮作一怀胎妇人,萧钲则画作一西北粗犷商人,贴上一圈胡子,两人知道战事要打到家乡,忧心不已,要回乡转移家人。
京中很多西北商贾归乡都是这个理由,沈芫准备的路引也相当齐全,门口的兵卫摆摆手放他们出去。
沈芫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好在顺利过关。
马车离城五里,萧钲驾车,沈芫从包袱中翻出些吃食给他,“今日要昼夜赶路,肯定幸苦,快吃些垫垫。”
萧钲吃着干粮,却觉得胸口温暖,说不出的幸福。
离京二十里,两人就听见身后有马蹄疾驰之声,对视一眼,顿感不妙,萧钲道,“这是军马!”
萧钲执起刀将缰绳斩断,一把将沈芫抱至马上,扬鞭,“驾!”
颠得沈芫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她知道现在不是虚弱的时候,强忍着的呕吐之意,俯下身子努力抱住马头。好在萧钲身形高大,将她包裹住,抵挡了大半的寒风。
不然沈芫绝对会高烧一场,病个半死。
沈芫准备的马虽然优良,可哪比得上军马,终究是被追上。
萧钲调转马头,正对追兵,看到端坐马上有些气急的沈玄尘,愤怒道,“沈玄尘,为何是你?”
沈玄尘只注意到马背上的沈芫,她面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