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御史台历来规矩,每任御史大夫必须有前三甲傍身。前三甲是何等的荣耀,御史台是清水衙门,更甚,要常年与自己的同袍作对,是以,前三甲历来都会推脱进御史台,即便不幸进了御史台,也会找机会调去别处。”
顾卿舞点头,“现在的御史大夫,是武帝十二年的榜眼,家中清平,之前有皇祖父护着,众人不敢动他,可我看他,应该离致仕不远了”。
安世澜想起御史大夫的刚正脸庞,对顾卿舞的话表示赞同。
顾卿舞继而说起她想做的事,“澜哥哥,我想要一处庄子,最好在皇城外面,不被父皇发现”。
安世澜转着手中的茶杯,对她的要求直接指出,“舞儿,是想要养着什么人,或者说想要训练什么人?”
“澜哥哥,你居然又知道了”,顾卿舞想起上一个看破自己心思的人,不服气地鼓起小脸腮:“你们怎么都这么聪明,以后我都不敢说话了。”
“你们?蔺家的?”
“哎呀,澜哥哥,说正事,有没有这样的庄子嘛!”
“有!安家有一处在郊外。”
顾卿舞皱眉,“安家的”,当即摇头:“不行,有没有安家没经过明路的庄子。”
安世澜叹了口气,转身从阁间的小方格里拿出一个小匣子,他从里面抽出一张地契,递给顾卿舞:“这是我娘当年的嫁妆,后来就到了我手上,这么多年,大家早已忘了那处庄子的主人”。
“那庄子上,现在是谁在管理?”
“是我娘的忠仆,对外只说是七老板的庄子”。
“七老板,戚老板...”顾卿舞想起那搬离京城的戚家:“现在谁人还能想起戚家,如若不是当初我跟在皇祖父身边,被他念叨了很多他的旧友,我也不会知道,原来澜哥哥的娘,是戚家人”。
安世澜站起身:“远离京城没什么不好,那样的家族在这个京城,始终是异类”。
顾卿舞不想引起安世澜的难过之事,转移话题:“澜哥哥,刚才柏哥哥是从你这儿领走了什么任务?”
安世澜没好气地回应她:“你说呢,刚才差点把他吓坏”。
顾卿舞咯咯一笑:“还有更吓人的呢,他可得强硬点”。
“你啊!”
顾卿舞得了一张地契,高兴地离开了安世澜的书房。
住在安国公府的顾卿舞确实比宫里自由许多,她也不着急回宫。在得知她不回宫的时候,顾元坤也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不回来正好,明日便让她改姓安”。
还是顾焰皓在身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那皇姐应该会敲锣打鼓,告知京中所有百姓”,顾元坤才打消这等荒唐念头。
这天,顾卿舞再次带着青竹在京中闲逛,青竹小声地凑近顾卿舞:“殿下,您是在找什么人吗?”
“对!”
顾卿舞小声地与青竹说道:“收到媚儿的来信,怕是武术与璋王府有关,所以得找一个更合适的人。”
青竹恍然大悟地点头,“那殿下想找什么样的?”
顾卿舞摇摇头,她也不知道。突然,她被一个婆子吸引了目光,见那婆子正恶狠狠地谩骂一个少年,少年正被一群人按压在地上,脊背挺直,即便被凌辱也未能失了风骨,顾卿舞眼睛一亮,转头面向青竹时已然是兴奋至极:“我觉得此人合适”。
不等青竹的反应,顾卿舞已然站到了那婆子身前,少年正低头对恶婆子的谩骂声弃之以鼻,突然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大娘,这么对他是不对的,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你非让他跪着,还要骂他,这不是在谩骂他,而是欺辱与凌迟”。
少年闻之一震,他抬头看向前方,只是太阳的刺眼,让他只看到一个背影以及一个曼妙的身姿,他是一个七尺男儿,可是他已经很久没做七尺男儿的事了。
婆子被一个小丫头教训,还是第一次,她破口谩骂:“哎哟,哪里来的丫头片子,给老娘、滚”。
青竹上前便给她一个耳光:“我们家小姐岂是你能谩骂的,这是你应得的。”
婆子对按压那少年的打手,“给我教训她。”
青竹闻声加入打斗中,顾卿舞正好借机打量那名少年,嗯,血气方刚,意气风发,胸中有怒火已悦然于眼中,但又不失正气,正是她要找的人。
顾卿舞看到青竹三两下便把其他人打倒在地,她笑着看向婆子:“这位大娘,我们能说说话吗?”
那婆子一改之前的盛气凌人,哆嗦了一句:“当然,当然。”
顾卿舞指了指那个少年:“他做了什么,你要这么谩骂他?”
“他想带走我的人,我怎么能如他所愿。”
“哦?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