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钝,没有早就看出来,还是人玟小六告诉他的。
玉衡听到涂山璟有关的事情,心情瞬间好了些,他从情绪中走了出来,实诚地掰着手指,“会亲吻,会抱他,还会脱他的衣服——”
商陆石化了,“你,你”
他没想到玉衡如此孟浪,毕竟平时看着像个没长大的孩童。
失策了。
玉衡看着他的反应,歪头,“璟喜欢我这样做,我亲他抱他,他会开心,还有——”
“?”这是什么傻孩子。
他大有把所有事情都要说出来的趋势,商陆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小声警告他,“这等私密的事,莫要对外人说。”
这也算?私密的事情吗?玉衡不太理解,他毕竟没有古代的思维,但是私密的事情好像他做了还挺多的。
玉衡点头示意嘴被捂着难受,商陆才松开他,看着他迷茫的脸,欲言又止,“你,这几日你与小夭他们好好玩。”
“别跟防风邶有牵扯。”为保险起见,商陆还是决定让玉衡变成水晶娃娃。
每次被这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玉衡心里一阵憋屈,他也没感觉自己哪里看起来好像跟常人不一样啊。
“知道了。”他刻意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些,“嗯。”
从今天开始他要收起自己那睿智的眼神。
离戎氏赌场
僻静的小巷子潮湿阴冷,伴随着偶尔拂过的冷风,小夭缩了缩脖子,面颊被毛领上的小绒毛抚摸她才舒了口气,这寒气都不能阻挡她半分,整个人都兴致勃勃的。
防风邶琢磨着手里的水晶娃娃,他每碰一下它的鼻子,都会得到回应,玩得不亦乐乎,“它就是玉衡么?他是妖怪?他为何不出来?”
“他可不是普通的妖怪。”小夭伸出手把它拿过来,要不是防风邶硬要她带着玉衡才教她箭术,她心里是不愿意玉衡出来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防风邶对玉衡是男女情意的。
虽然他表面浪荡不羁。
“不让他出来吗?”防风邶问道。
小夭试了试之前的密码,不过一直显示错误,不自然摸了摸自己的头,她好像忘记问商陆了。
防风邶一脸好奇,他看着水晶娃娃,抚了下它的头,“真是不一样的小妖怪。”
原型是没有血肉的石头,玲珑精巧。
听见他夸玉衡,小夭比夸自己还开心,“那是,我们小傻子他不仅生得好看,他还救过我们很多次,灵力高强。”
“那,你喜欢他?”防风邶问。
一向不拘小节,纵然被防风邶盯着看都不会脸红的小夭,被这一问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怕他被欺负而已。”
在清水镇,自己为了活命意识到玉衡是个宝贝,她热络地收留了他们,后来带在身边,她只是觉得玉衡能保护她。
她脸上的情绪纷杂,有怅然若失还有不知名的愧疚,她重复地喃喃,“我只是怕他被欺负而已。”
她要找的意中人,无论面对任何选择都要是他第一选择,不管遇到任何原因他都不会放弃她,这样的男人她才会跟他过一辈子。
*
“他不再需要我了。”
涂山璟撩开车帘,昏黄灯光下,男人的身形高大,侧脸有些模糊,不过脸颊好看到发着柔光,白衫的玉衡拿着一个狗头面具把玩。
突然一个红衣公子从别处出现,走到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抽走了面具。
那张脸跟相柳一模一样。
玉衡拧着眉,有点儿生气,要不是他知道了防风邶就是相柳,他一定得给他一个爆锤,“还给我。”
相柳平时就是冷冰冰的,总是竖起一身刺,但防风邶却为之相反,无论是照顾人还是干什么,都是考虑别人。
在现代都能当演员了,呸,影帝。
他伸手去拿,防风邶手就故意往后边伸。
玉衡:。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他对其他人情绪波动会很大,尤其是防风邶,他每次都能踩到玉衡的红线上蹦跶,反正现在也不是相柳的壳子,玉衡也没有必要忍什么。
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力把他压在了后边的墙壁上,“我说了让你给我。”
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上面还有突突的小石子,防风邶嘶了声,他们之间的距离大幅缩短,危险又旖旎,他看了一眼玉衡,又快速移开眼。
男人强势的身体把他笼罩,防风邶身体往后挪,可退无可退,目之所及就是玉衡的唇,他转而看玉衡的下巴,旋即暧昧地笑出声,暗色里他的眸子亮得出奇。
“你笑什么?”玉衡不明白,他觉得每次相柳变成防风邶就像脱缰的……他想不出来什么动物形容相柳,对,脱缰的蛇。
玉衡跟他对视,想看他又弄什么幺蛾子,不过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防风邶没有丝毫的恼怒,连挣扎都没有。
咦,这不合乎常理。
“……”防风邶见他凝视着自己,心里头没由来地紧张起来,一向能言善辩花言巧语的他觉得窘迫又脸热。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他可是流连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玉衡撇撇嘴,夺过防风邶手里的面具,既然相柳想要演戏,那他就奉陪到底,他倒是想看看能不能演出个花来。
“你真的不是相柳?”玉衡边问边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疑惑、不解,每一样都天衣无缝,如果玉衡没有信息扫描功能,或许他就真的相信了。
“相柳?你口中的那人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防风邶还维持着靠在墙上的动作,脸庞隐于暗中,他看着玉衡手里那个丑陋的狗头面具,声音听起来怪怪的,玉衡刚想说话,嘴巴被他一把捂住。
几组脚步声慢慢远去,玉衡垂着睫感受着细腻的掌心,不是舒服的冷冷味道,防风邶身上有股脂粉香,想来是因为常年游离在女子身边,不过换了身衣服染了个发,连身上的香水都换了?
无端的闷气飞速出现,这说明他一边当相柳跟他在床上,一边还当防风邶天天出现舞坊那些地方?这个认知让玉衡差点炸毛。
近在咫尺的防风邶自然发觉了低气压,“你——”玉衡伸手垫在了他的后脑勺,一手捏紧了下巴,朝着他的嘴亲了下去。
?!
防风邶被封了口,他舌尖被抵住,熟悉的霸道地在口腔扫荡,整个脑袋因为缺氧迷迷糊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你——”
男人天生的强势不允许他位居人下,他拼命想要找回主动权,玉衡被他的挣扎打扰了兴致,口上仍旧温柔吮吸着,手却往他腰间放,轻轻拧了下。
“啊……”防风邶全身都僵直了,玉衡趁机好好品尝了下他的唇,认真的脸上没有任何情.色意味,防风邶呼吸急促得快要呼吸不上来,两具身体在摩擦下也变了味。
清醒的大脑逐渐被一阵阵的浪潮裹挟,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防风邶被动地吞咽着,下巴被捏住,滑腻的舌头交缠,他全身被玉衡以一种禁锢的方式圈在怀里。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玉衡还在不疾不徐地吻着他,口腔的里被搅和的分泌更多的津液,令他喉结滚动的越加快,防风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慢慢松开。
他们此时像一对爱侣,亲到差不多的时候玉衡才收回了舌头,唇瓣挨碰着他微张的唇蹭了蹭,喜欢地吧唧了一口。
他还是喜欢不暴力的相柳,很喜欢。
难道这就是上班前和下班后的区别?其实狗狗邶才更接近真实的他吧。大妖生性散漫,相柳,九命更像是特定场景的一种需要。做相柳、九命的时候,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狗狗邶就是一种放松自在的时刻。一根弦不能总处于紧绷状态。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所以他会在这两种状态中,适时地切换。
人,神,妖、怪对于自由有着本能的向往和追求。
玉衡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胸腔下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快了几分。
“你心跳得很快,相柳。”这换了个壳子怎么身体都不一样了,玉衡清亮的少年音带着不解,手也顺势摸上了他的脸,“你到底是怎么变的。”
“你将我认作了相柳?”防风邶嘴被亲得透亮,他张了张嘴,有些生气。
玉衡:?
可是你就是相柳啊。
玉衡感觉到脑子抽抽地疼,他拆穿?他怎么拆穿?他不拆穿?好像做什么都不对,于是玉衡亲了亲他的脸。
防风邶眼尾在暗中上挑了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湿湿的。
马车里掀开帘子想透气的涂山璟恰好见到这一幕,他心神剧震,防风意映也一边探着头看,二哥?她一边扬声命令,“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防风意映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走了过去,涂山璟也跟着,手在袖子里都要绞在了一起。
他一向很大方的,清水镇时知道相柳对玉衡做的事情,他虽然难过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要玉衡在他身边就行了,至于他心里有几个人……他也可以容忍。
玉衡打了个哈欠,装作没有看见,但还是离防风邶远了点,涂山璟肉眼可见眉头舒展了,小夭也从前面的巷子里出了来,手里拿着个糖葫芦。
“想不到你也会喜欢这种?”小夭笑颜如花,转头看着商陆,她原本笑嘻嘻的,见着涂山璟和防风意映时便僵在了嘴角。
他们怎么在这?
*
天空乌云密布,几声惊雷后,暴雨如注。赤水丰隆和涂山璟站在窗前。
赤水丰隆一脸喜色地收回目光,看向涂山璟,十分钦佩,“璟,你可真是智谋过人。幸亏我们提前在神农山上做了手脚,加上天降神雷,此计堪称天衣无缝,连老天都被你算计在内了。”
“不过是顺势而为。如今契机有了,但若没有人推波助澜,契机稍纵即逝。”
赤水丰隆思索一瞬,“一座无关紧要的小宫殿因为年久失修坍塌了并不是什么大事,父亲又向来谨慎小心,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涂山璟:“这一次我们要反其道行之,必须小事化大。”
赤水丰隆颔首同意,“不错。”他又担忧道,“我们这边只差最后一步,也不知道沧玹那边进展如何了,能否让五王、七王彻底放下疑心。”
涂山璟宽慰一笑,“应该也快了。”
入夜,玉衡闭着眼睛正在充电,窗外的动静细微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睁眼,窗户被人打开,一个着夜行衣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