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简化!”蘅芮突然打断道。
她未曾想过,原来对方竟是这样考虑的,那前几日自己闹的脾气岂不显得更……
“不用简化。你放心,后面本公主不会再喊难了。鸿襄你说的对,既然练都练了,又为何不练得更实用些?好了,我歇好了,咱们继续。”
说罢,蘅芮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又浑身蓄满了力般走向校场。
鸿襄看着这个一下又精神了的女孩,无奈笑笑。
其实他说这番话真不是为了激她,只是不想她勉强。罢了,先这么练吧,反正她受不住时,自会叫停。
但令鸿襄没想到的是,蘅芮竟还真坚持下来了。
甚至,后面的十几日,为了能更快学完这一整套剑招,蘅芮干脆常常连续几日都不回宫,就住在公主府里,好方便晚上也加练。
鸿襄见公主这般努力,便也在对方不回宫时留宿公主府,好助其加练。反正这边的客房也多的是。
如此,距皇后生辰的最后几日,蘅芮那一套短剑招子使出来,都已十分像样。
一天夜里,晚膳后。
稍歇一阵,蘅芮又起身前往后院的校场。
轻灵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着才能追上。
轻灵:“公主,您多歇一阵吧。不都练得差不多了吗?您看您,这阵子瘦多少,就不怕过几日皇后娘娘见了会心疼?”
蘅芮已经连续五六日未进宫去向父皇母后请安了。
最后这次出宫前,她已事先与母后禀明,自己要为母后准备个惊喜,所以至母后生辰前,她都不会回宫住了。
母后当时笑着应了,还说只等着看她的惊喜。
走在前面,蘅芮听了轻灵的话,头也不回地答道:“不是瘦,是结实!母后若知道我身体都练得这般结实了,只会为我高兴。行了行了,没几天了,我还得再打磨打磨整套动作。反正母后生辰的那天,我一定要让她惊艳。”
说罢,她脚下走得更快了。
到了校场,蘅芮一看,鸿襄早已兀自在那练了起来。
夜色如墨,漫天繁星,半月如钩。
一人就在这月下,身形清俊,手握一柄长剑,泛着铮铮冷光,舞得行云流水,真煞是好看!
蘅芮不禁停住脚步,看得有些入迷。
真可惜,自己为何不从小就练武,像鸿襄此般身手,她恐怕这辈子也练不出来。
蘅芮正看得出神,校场中,那人一招虚空横扫后,忽然落地站定,再长剑一收,脸就转向了她所在这边。
月色如华,不知是不是被夜风朦胧了棱角,蘅芮竟觉,鸿襄那张脸,今夜瞧着格外好看,若换下劲装,换上华丽长袍,岂不如谪仙一般?
然后她就见,那“谪仙”动了,一步步朝自己而来。
“见过公主。歇好了?今夜露重,外面有些寒凉,还练吗?”
“谪仙”开口了,声音居然也那么好听。
蘅芮发现,自己此前竟从未在意过这人的声音,原来他说话也是如此悦耳。
“怎么了?”鸿襄有些疑惑。
蘅芮一下回过神来:“啊,呃,哦没什么,没什么!怎么不练?要是不练,本公主就不过来了。”
天啊,刚刚她样子是不是有些呆?好丢脸!
明明自己这辈子好看的男儿见多了,怎么刚刚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太丢脸了!
另一边,鸿襄倒没发觉蘅芮心中的窘迫,只一边转身一边招呼道:“那便过来吧。咱们抓紧些,再稍练一会儿就早些回去。”
蘅芮连忙跟上。
可惜,这一晚蘅芮总是难以专心,原本她都练熟的动作,也总会出错。
鸿襄皱着眉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走上前,从蘅芮身后探过长臂,身体并未与她接触,只单手隔着衣袖轻握住她持剑的那只手腕,然后带着她,又将那些招式重走了一遍。
如此手把手教剑的情形,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可蘅芮从未感觉过异样。
但今夜,不知为何,打对方一靠近开始,她心就总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吵得她更加难以专心了。
鸿襄似乎也发觉出不对,他停下动作,低头看她:“怎么了?”
蘅芮哪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摇了摇头,抬起脸,望向他,模样有些委屈:“不知道,反正今晚就是怎么都练不好。”
鸿襄不禁莞尔:“大概这几日公主练得太紧,有些累着了,那今晚便别练了,回去歇息吧。无论什么事,一张一弛才是长久之道,不能总绷着。”
这般一眼不错地盯着对方那张月色下有些炫目的笑脸,蘅芮一颗心似乎跳得更快了。
她觉得鸿襄说得对,便点了点头,之后从善如流地收了短剑,带上轻灵,又匆匆回了自己卧房。
待校场中只剩下鸿襄一人,不多时,屋顶幽幽飘下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他身边。
鸿襄皱了皱眉:“师父,您怎么又来了?”
姜啸嘿嘿一笑:“少主,我怎么瞧着,那小姑娘好像喜欢上了您呢?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我先前的提议,就想办法娶了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