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太子鸿襄,拜见云国皇上皇后!今日皇后生辰,鸿襄特代虞国,一祝云国国运昌隆,二祝皇上千秋万岁,三祝皇后生辰吉乐,福泽绵延,岁岁如今朝,芳龄永继。”
皇上听罢只抚须一笑。
皇后在一旁也得体地笑了笑,她随手一抬:“虞太子请起。多谢虞国美意,也祝你国社稷安宁,江山锦绣。”
两边的客套话说完,正常该是送礼的环节了。
蘅芮刚刚眼睛一直盯在鸿襄的身上,此刻已开始紧张,谁叫这人没拿她为他准备的那份生辰礼。
便不论他是她的侍卫,只论他教她一套剑招,还救过她,这两份人情,她也不愿见他出丑。
可惜,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
就见席间一郡王,大概是蘅芮能表出三代外的一位表叔,突然站了起来。
他面色傲慢地朝鸿襄道:“请问这位虞国太子,你来为我云国皇后贺寿,难道只用嘴皮子?生辰礼呢?不会没准备吧?”
蘅芮不高兴地瞪向那表叔。
但对方并没感受到,只求认同般视线扫过席间众人,当不经意与任丞相对视时,还得意一笑。
一旁,长公主发现了蘅芮的不开心,她轻扯了扯她衣袖:“芮儿,你怎么了?”
“姑母,您瞧,那丰郡王这说的叫什么话?”蘅芮不满地朝宴席对面一抬下巴。
结果,她话音未落,大殿上就你一言我一语,更多人开始对鸿襄嘲讽起来。
“虞国不早放弃他们这个太子了吗?连度日的银钱都不给,还哪准备得起生辰礼?”
“呵呵,不是都到余容公主府上去做侍卫了。一国太子在他国为奴,也是头一次听说。”
“哎,岂止为奴,听闻此前这虞太子还到斗武场里去打过擂呢,那不是卖艺吗?一国太子卖艺为生,岂不更闻所未闻?”
蘅芮忍不了了,嚯地,她就要站起,却被长公主一下按住了肩。
长公主朝蘅芮摇摇头:“别急!你瞧瞧他,他都不急你急什么?看他那一脸淡定的样子,定是有破局的办法。所以,先坐好,等着看。”
蘅芮便一脸不高兴的翘起嘴,往大殿中央,鸿襄那看去。
鸿襄仿佛根本听不见旁人的议论,只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浅笑,一派从容淡定的模样。
他抬头朝坐在上位的帝后看去。
“贺寿自然不能仅有贺词,虞国这边为云国皇后准备了一份薄礼。”
说罢,他几步踱回自己席边,从桌上拿起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旧木匣,然后双手托着那只木匣又走了回来。
“虞国敬贺云国皇后四十整寿,特以此古籍为贺礼,还望笑纳。”
一瞬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席面上,宾客们都抻着头,往鸿襄手中看去。
大家都在好奇,那到底是本什么古籍,怎会被虞太子拿来当做国礼贺寿?
也有不少人在等着看笑话,他们心道,若只是本毫不知名的所谓“古籍”,他们便可再更加不留情面的嘲讽。
而坐在靠前位置上的任韶,则始终未言,他垂着眼,一手搭于桌面,优雅地把玩着面前一只酒杯,一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在桌底敲着自己膝头。
这时,皇上朝一旁的随侍道:“去,将虞国贺礼呈上来。”
“是。”那随侍应一声,就走下了皇上皇后所坐高台。
随侍接过木匣,拿回圣前,待将木匣打开,取出里边古籍,便双手呈给了皇上。
皇上凝眉朝古籍封面看去:“《幽恒琼州博物志》?”
几乎同时,高台下,任韶猛地抬头,他手上把玩那只酒杯,则咣当一声有些失态地摔在了桌面上。
任韶看向鸿襄,目露意外:“此为真本?”
鸿襄听见,侧过脸,面色平静:“自然。”
高台上,皇上这时也回过神来,他也很意外,可表情中更多是惊喜:“虞太子,真有心了!赏!”
席间,不消一刻,立即又热闹起来,而原本那些嘲讽的声音均不见,反倒变成了各种惊叹,和各种四处求教,这到底是本什么古籍的声音。
蘅芮坐在自己位置上,她愣愣看向大殿中央的鸿襄,直至对方接了赏,又宠辱不惊重回了席。
蘅芮实在不解,一本古籍怎么就叫自己父皇这般开心,而鸿襄手里又为何会有古籍?
不过没等她多愣一会儿,轻灵就凑过来,轻声提醒道:“公主,该去更衣了,乐坊奏完这支曲,便该轮到您上场为皇后娘娘舞剑了。”
蘅芮一下回神,她略一侧头,就看到了正一脸兴奋瞧向自己的长公主。
长公主点点头:“快去吧!姑母都等不及了,芮儿一定会舞的很好看!”
蘅芮便将其他都先抛之脑后,起身随轻灵往后殿走去。
而就在她起身的一刻,席间,两道目光几乎同时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