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慎那么大的本事都选择却在石山挖个洞住,却从不考虑搬到那边去,由此可见,那边的岛肯定有什么难缠的大家伙。
还是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吧。
“不就是干了点吗?树都能活,凭什么我这个农学博士精心养护的麦子活不了!”
许知意一个鲤鱼打挺,打鸡血似的抗来铁耙和水瓢,吭哧吭哧,把土地翻整得一颗杂草碎石都不见,又细细灌溉着这片干涸的土地。
……
丛林深处。
卫慎隐在草丛之中,缓缓从箭篓中抽出一只铁箭来,对准不远处休憩的野鹿,拉弓上弦,大臂小臂的肌肉线条紧绷有力。
嗖的一声,铁箭破空刺向野鹿,野鹿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便轰然倒地。
不待卫慎前去,密林中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吼——”
卫慎又再次抽出一支箭矢,对准前方突然出现的巨熊。
“又是这头该死的熊。”
几日阴雨连绵,卫慎的食物所剩无几,好不容易遇上个大晴天,自然要抓紧机会打猎,补充一下即将消耗殆尽的粮库。
可偏偏又遇上这头该死的棕熊,先前他的腿伤还未痊愈,便让这头棕熊捡了几次漏,可这次,他的腿伤已然大好,在想让他让步……
“做梦!”
一支箭如白虹贯日,划破长空,直直的射向棕熊。
棕熊躲避不急,那箭直插入它的右眼之中。
愤怒的怒吼响彻这片树林,它狂躁的胡乱拍打着,巨大的铁掌竟拍断了几颗粗壮的大树,野鸟们竞相逃离这片危险的土地。
卫慎腾空而起,挥刀劈向巨熊,刀锋凌厉,呼呼作响。
棕熊生于丛林之中,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即使失去了一只眼睛,它的庞大的身躯仍然灵活的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一击未成,卫慎也丝毫不慌乱,他再次出刀,疾如闪电般划过一道白影,浩大雄浑的刀气再次袭击棕熊的面门。
棕熊堪堪避开,暴戾的朝卫慎挥向一掌。
卫慎左脚猛力一踏,身子轻盈一纵,飞身避开,右手顺势又向前劈上一刀。
锋利的刀刃瞬间将熊掌划出一道刀痕,鲜血泵出,棕熊却来不及卸力,一掌拍向地面,泥土翻卷,如巨龙裂地般骇人,地面上顿时鲜血淋漓。
棕熊不仅伤了眼睛又伤了熊掌,萌生退意。
可卫慎又怎会让它离开,他当机立断飞身堵住棕熊退路。
棕熊望着这神出鬼没的未知生物,焦躁的狂吼一声,转身遁入密林深处。
野熊素来记仇,这头棕熊不除,终究是心头大患。
卫慎握紧刀柄,飞身穿行林中。
可这棕熊着实狡诈,这片树林是它的领土,卫慎对此地还不熟悉,林间又多是杂枝碎石,棕熊便趁着卫慎一不留神,飞快的消失在林间。
卫慎本想着再从林间搜寻,却只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巨型野物成群经过,赶忙收敛气息,悄悄退去。
他回到野鹿旁,将箭矢拔出,擦拭干净后装回箭篓之中,随后扛着野鹿回到山洞里。
山洞之中,篝火长燃,明亮的火光照亮这间空旷的洞穴。
山洞最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木床,地上了几块羊皮鹿皮充当地毯。
卫慎在山洞外剥下野鹿毛皮,望着这么多鹿肉,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先前捕猎,碍于腿伤未好全,都是棕熊吃够了,他再把皮剥下,割些能吃的肉。
今日没有棕熊瞎掺和,完完整整背回一头鹿来,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虽不擅厨艺,但也知道,这么些肉需得制成肉干才能储存时候长些。
但关键就是,他不擅厨艺啊。
卫慎坐在地毯上,围着篝火,试探着烤了几块肉,果不其然,全成黑炭。
渐渐,山洞外又传来一阵扑鼻的香气。
每到日落西山之时,卫慎总能闻到许知意做饭的香气,前日是海鱼,昨日是腊肉,今日闻着倒像是鸡蛋香。
“不如把鹿交给许知意?”
卫慎认真思索着此事的可行性。
他在扬州时派人查过,这许知意襁褓之时便被奶娘移天换日,用自家女儿顶替,随后带着许知意归家,奶娘临终前自觉心中难安,便给昌邑侯府传信,建德二十三年被昌邑侯府寻回,她为人谨小慎微,在侯府多受苛待,建德二十四年秋假死离开上京,落脚扬州,以农事为生。
可,即便许知意只在上京城里待了一年,但也是从昌邑侯府里出来的,或许面前的许知意只是想让他放松警惕的假象。
望着眼前篝火跳动,他的思绪逐渐拉长,恍然回想起那道瘦弱挺拔的身影。
熟悉的悸动再次席卷卫慎心头,猛烈的心跳声几乎回荡整个山洞。
卫慎抚着胸口,眼神中满是茫然。
他沉坐良久,久到篝火渐渐熄灭,久到月升月落,久到黎明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