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呢?
闻一鸣反思了一下。
贴心的阿卡罗尼亚甚至在窗子外也覆了一层蓝膜,就算没有,几十层的高度加光滑的建筑外壁也是根本攀爬不了的。
事实证明,摆烂也是无奈之举。
闻一鸣毫无心理负担地收拾了床铺,准备将就躺一躺。
梦境永远来得如此突兀,在窒息的下一秒。
他惊醒了。眼前却不是熟悉的景象。
鼻尖弥漫着酸苦味,是月份未到没成熟的青皮柑橘,掰开来溅了一手汁水,干后黏糊糊粘在手上。他被牵着走,面前一阵斑驳。
阳光并不是稀罕物品,在闷热的天气里耀武扬威,刺目且灼热。
他看见面前一汪池水荡起波纹,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从细小的气泡开始,然后是湿哒哒的头发,裸露的肩颈和一枚小小的矿石项链。那枚被绑住的,微小的矿石反射出于体积不符的光线,湖水也将是帮凶,与其一起阻碍探究的视线,直到一切缩小为光点。
他不知道那是谁,呕吐也是一种欲望,那些询问,疑惑,未知,亦或是一种急切,只会让他陷入更深的地方。
海底……黑暗和温柔的水,胁迫着躯体。
嘈杂由远及近。
有人在哭泣。
闻一鸣疲惫地睁开眼,负担过重的梦境只会带来劳累,他看着面前的墙壁,半晌才听清楚。
应昭快醒了。
事实上哭声也只是灵魂自发的行为罢了,被残忍地撕开边缘并不好受,这无关个人的忍耐力和想法,更像是孩童时期本能的欲望,因为疼痛而啼哭。
我应该离他再近些,闻一鸣知道这是必要的,遗憾的是不管是打破墙壁还是冲出阿卡罗尼亚之门都是不可能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测试过墙壁厚度问题之后,闻一鸣靠着墙坐了下来。
暴雨还没到,再忍忍……
但愿苏醒不会出问题,他闭上眼,感受应昭的状态。
就像曾经歇斯底里过后蜷缩在墙角的夹缝中,在白炽灯照射的下一秒挺直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萎靡,但用处并不大,他的声音微小且无力。
注视着,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
看着应昭打碎结痂而成的锁链,咆哮着挥洒他的不屑,他容身于黑暗,再难移开眼。
污染值在悄然上升,风暴轰鸣声中,闻一鸣苦笑着睁开眼,他有些无奈也揣着那份坦然自若。
“该工作了啊……”
将注意力聚焦于指尖,最纯粹的欲望化作手掌中心的裂口,红舌和粘液藏在尖锐的牙之后,污染沉淀,然后建立连接的锁链。诸隼预估的没错,下一场风暴已然来临。
闻一鸣躲闪到墙壁后,破裂的莹蓝色碎片像是燃尽那般没了光亮,匆匆闪过的眼凝视着破坏门扉的人类,又因为载体的碎裂而消失。
脑浆好像被勺子粗暴地搅合一圈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