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陷入梦魇,床头放着一张病历单,耳畔絮絮低语如虫鸣。
“……不论如何一定要治好他,至于记忆,没了不是更好?”模糊不清的声音忽远忽近,“既然他姓应,就该是应家人,只要你办好了这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灰尘吹过,病床上的人垂着眼发呆,血液顺着针管逆流回瓶子里,无人在意。
“舅舅……”他的声音干涩难听,“哥哥呢?”
“别急啊,家那边忙得腾不出手,等你哥哥有时间了,肯定来看你。”那人削着手里的苹果,他哄着应昭,“来,吃个苹果,我们先把病养好。”
应昭没拒绝这个苹果,等到舅舅离开,他才从被子里摸出一直藏着的镜子碎片,划过手腕,又狠又准,一旁的闻一鸣面露诧异。
“十七……十八。”
等到呼吸逐渐微弱至没有。
新的篇章开始了。
“应昭?”妇人半跪着,担忧地替他擦汗。
“……妈妈?”应昭惊醒,“我没事。”
“醒了就好,我跟你商量个事。”妇人起身坐到床边,握着他的手,“你哥哥快回来了,我和你爸想的是让他跟你一起进公司,这样你兄弟俩也好亲近些。”
“哥哥?”他愣了会,“是哥哥吗?”
“是啊,应昭的哥哥。”妇人笑着说。
“……好。”应昭低着头,“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哥哥?”
“还不是时候,要快点好起来啊。”妇人絮絮叨叨,替应昭掖了掖被角后离开了。
“十九……”
应昭看了看房间内,桌上摆着一盘子切好的苹果,旁边堆着苹果皮还有一把水果刀,刀上还有新鲜苹果汁液的味道,应昭想了想,用它抹了脖子。
熟悉的眩晕同时也影响着闻一鸣。
雨中站着成年的应昭,面前是应宅的大门,里面热闹得很,一群年轻人正在办派对。闻一鸣看见应昭抬起手,按响门铃。
年轻人不耐烦地打开了门,他毫不避讳地站在雨里,比起应昭的狼狈多了一份理直气壮,只见他让跟来看好戏的朋友们回去,转头对着应昭说道:“你不该在闻馆吗?来这干什么?”
“哥哥?”应昭冷笑,他此刻失了那份乖觉颇有些咄咄逼人,“你就是这么挥霍我赚的钱?还有,这里是应家。”
“我是你哥!”那人气急败坏,“这话你跟妈说去,反正今天我要在这办派对,你回闻馆或者去公司。”也不管应昭了,将门一甩。
闻一鸣琢磨着应昭的脸色,感觉这是最贴合他认识的那个应家少爷的一次。
只见应昭将湿发抹向后脑勺,眉眼间戾气丛生。
“该死的梦境!”
他坐在驾驶位,将车倒退几百米,对准应宅的大门,脚下油门踩死。
“砰——”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