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冲突起源于闻家试图用整个应家作为跳板更上一层楼,应昭那一脉本身不怎么样,但是应家作为新兴家族,家族底蕴就一个字,钱。而闻家,有权。
于是闻家的独生子和应家的大少爷结了契,应家偷换概念拉了应昭顶上去,而闻家,根本就不介意对面到底是谁。
闻一鸣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他的记忆如此清晰,将一切都翻出来放在眼前。
他记得偷听了父亲打电话,还记得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他记得父亲威胁他说应昭怎么样取决于他的选择,他还记得自己自负地决定假意配合父亲,等接手了家族事务再将应家还给应昭。
然后他的父母就死了。
死在了,参加契礼的路上。
闻一鸣惊醒。
等他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红光淡了不少,他向窗外看,和趴在窗台上的蘑菇小孩大眼瞪小眼。
“你恢复得也太快了。”闻一鸣抱怨着,不过对面那个不是人,也不会说话,他伸手摸了摸那只小怪物的头。
天快亮了,红月被厚重的云层包裹,透出的光都要温柔几分。
闻一鸣睡不着,掏出手机给闻喜发消息,那边的闻喜直接秒回,真是敬业的助理啊。闻一鸣将要求发了过去,又给人转了个红包。
索性也没事干,闻一鸣下楼进了厨房,他不经常做早餐,煮上黑米粥,煎了几个鸡蛋饼还有一碗粗面条浇上炒好的酱料。
时针划过八点。
应昭踩着点下楼的时候,闻一鸣正在摆盘,强迫症似得放上半截切了的小番茄。
“过来吃饭。”闻一鸣见应昭一副别扭的样子就截了他的话。
他倒是知道应昭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刚结契的时候闻一鸣也会天天做了早饭掐着点等他起床,后来被应昭无视多了就不这么干了,那时的应昭才不稀罕吃他做的饭。
做的东西好像都自己吃了,闻一鸣回忆着,他后来状态越来越差,自己也不吃早饭就懒得做了。
应昭乖乖坐下,吃东西还不安分地瞟着闻一鸣。
“今天我给你安排?”闻一鸣吃了半碗就烦了,放下筷子看应昭吃饭。
“啊?”这话蛮唐突的,应昭回神,“好,我给燕肃说一声。”
“嗯。”闻一鸣看了眼应昭的睡衣,“吃完去换件正装,九点出门,今天的药呢?”
“在门口。”应昭咽下最后一口,缓了会,“我去拿。”
桌上的饭菜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摆盘的小番茄都没放过,甚至闻一鸣刚剩下的半碗粥也被应昭喝了,他没拦下来。等闻一鸣去厨房收拾了盘子,回到桌子边的时候应昭正在拆冷冻箱。
闻一鸣阻止了他,将人赶上楼,“我自己来就行,你去换衣服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应昭似乎有点遗憾。
不过他还算听话,只是等闻一鸣打开冷冻箱,里面的东西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水灵的鸢尾表层镀了点冰霜,看样子刚放进去不久,那靛蓝泛紫的模样一看就是应昭用自己能力做的假花。
闻一鸣笑了笑,手指露出点猩红色,捻着无力反抗还在张牙舞爪的鸢尾放进了一旁空着的花瓶,还好心往里倒了猩红的黏液,又兑了水。
“好好长吧,争取开点不一样的。”
他的手指点了点花瓣,猩红色像血液一样流动,褪去之后冷白的指尖透青,看着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