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
“要我爱你吗。”这并不是询问,他咬着字轻声说道:“哥哥。”
倘若应昭会后悔,那他也不会死磕到现在了,这些日子的乖巧如同讨好人的小把戏,上不得台面也摸不到底,只不过应昭觉得——闻一鸣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这些和直觉混在一起的判断并不会出错,就像应昭从不后悔一样。
他那野兽般灵敏的直觉总能让他抓住猎物,破膛开腹,但他又怎会如此残忍。
距离被人为缩短,呼吸纠缠在一起,鲜明而热烈的火焰是最初的底色,就如同墨色的玻璃珠里倒映的光,闻一鸣像最初那样,或者说他一直,注视着。
这股骄傲的生命力几乎要烫伤什么。
他似乎笑了一声,伴随着玻璃破碎的背景音。
“交给你了。”
梦境碎裂。
等到天光破晓,刺白的冷光照射到床上,应昭眨了眨眼,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眼前,带着口罩的人在面前晃了晃。
应昭挥出去的拳头被拦下。
“清醒点!”医生晃了两下,没好气地说:“你已经出来了。”说完便也没理会他,朝着手里的通讯器说道:“YZ057已苏醒。”
医生转身就想走,应昭拽住了他,“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医生一脸奇怪地打量了他几眼,说:“在隔壁楼的实验室里。”
“实验室?”应昭迟疑着,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对,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医生不耐烦地说,他忙着去下一个病人那里。
应昭捏了捏手心,心里盘算着什么,他打了个电话,很快离开了病房,他也没去实验室,对他来说现在找别的人了解闻一鸣的情况更好。
比如梦境为什么会突然破碎,又比如闻一鸣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还有最重要的……他看见的到底是‘真实’,还是闻一鸣虚构的骗局。
至于之后,他恐怕要想想怎么对待他的好哥哥了。
而另一边。
精密的机械仪器摆放得整整齐齐,闻一鸣躺在最中间,呼吸器维持着起伏的生命线。一旁的仪器敬业地记录着费比罗值的又一次攀升,在大量药物的控制下重新回到安全值。
玻璃窗外。
“还没稳定吗?”安岁吾音苍白的长发似乎又长了不少,他的声音带着独有的阴冷,“加大药量吧。”
一旁的白袍人输入了指令。
机械运转的声音变大了,只是中间那个人还是没有动静,这让安岁吾音十分不满。
“等他醒了再通知我。”硬朗的面容还保持着波澜不惊,安岁吾音似是厌倦了等待。
白袍人低着头等他离开之后才开始做自己的正事,记录和分析阿黛利耳之花的数据。
那对双生物疑似和闻一鸣高度融合,而他本人作为高价值载体被下令保护,这也给白袍人带来了难题,他们甚至无法确认闻一鸣的意识是否存在。
只是安岁吾音很笃定,他的态度就像是得知小孩不懂事闯祸了那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