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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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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日便再读一首《氓》吧。”

不过都是老熟人了,便当着他的面说男人的坏话也不怯的。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她素手点着墨水勾勒出的文字,一边柔声对妙芙解释:“这便说的是个傻笑着的穷小子,想要以布换取丝绸,可他本来的目的是想要来提亲的。”

可是他娶亲之后未有珍惜良缘,三心二意的,他的妻子也是烈性,便干脆的和他一刀两断了。

是要惊醒后世女子莫要耽于情爱,若是真遇到负心人,也不可忍气吞声。

“唉,”坐在门前的王峥忽然长叹一口气,捏着女子的丝帕,忽而吟诵起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声音浑厚,读诗时又气长,洋洋盈耳的,有几分豪气在。

烛火摇曳,坐在车内的主仆两人看向车门旁躲雨的男人。

“让夫人见笑了,”他似乎是戏瘾大发,举着个帕子眼含深情的,“我只是不愿意见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也变成个虎姑婆模样。”

姜芷微将书往矮桌上一拍,冷声道:“你这是何意?”

就只诵了开头一句,后头谴责男人朝三暮四、不如一拍两散的精彩部分都未有读到,这人便如此扰乱课堂秩序,真想拿着戒尺将这个不受教的手板拍得“啪啪”响。

“《诗》中有许多好诗,何苦读那些怨词?”王峥靠着车厢,枕着手臂,“再说我这个在战场上搏命的人吟这一首,不得当吗?”

他诵的是《邶风·击鼓》篇,本是说上战场同袍之间的情谊的。

只是“偕老”一词太过符合恋人的期盼,后人多误用,常常用来传达情意。

“王将军这就说笑了,”姜芷微手指点着书页,“这《诗经》中收录的诗,首首都是堪读的,若是如你所说一般,人人都挑三拣四的,这世上便不会有什么状元郎了。”

男人正要反驳,忽地一声惊雷响起。

姜芷微下意识地吓得手一抖,王峥扑身而上地牵住她的手。

响雷之声绵长未停,两人在昏暗的烛光之中对视。

他是在反应过来之前掌心便盖住了姜芷微的手背,仿佛是刻在身体里的动作。

雨下得愈发大了,隔着布帘淅淅沥沥的声音都很清晰,车厢里却很静,听得清呼吸声。

“状元郎有什么意思,”王峥缓缓出声,放开手坐回马车门口,“在夫人眼中不过也是‘氓’罢了。”

若是细听的话,王将军的话中是带着一丝自嘲的。

“我怎么想又如何?”姜芷微轻轻握着拳,“你不如多想想你自己,早就自身难保了吧...”

王峥有些玩味地看着她:“看来姜夫人这些年对我也并不是毫不关心的。”

怎么能做到毫不关心呢?

身世平反一案王峥帮了她许多,扳倒齐家也有他的手笔,甚至在仕的弟弟正均都一直与他有书信往来。

先皇永平帝有许多个儿子,兆康帝一开始并不是皇位的第一人选,只是哥哥们后面死的死伤的伤,越到后面越张牙舞爪,就他一人从头到尾老老实实地,最后老实地登上了皇位。

前朝老臣以为这个皇帝无甚党羽、软弱可欺。

可跟兆康皇一样老实巴交的长安侯突然立下赫赫军功,在西北坐拥百万强兵,便如同一把正国之剑,狠狠地扎在魑魅魍魉的死穴上。

可当朝局稳固、边境太平,兆康帝与长安侯的肝胆相照便要结束了。

王峥这位兆康帝赞许过多次的子侄,将要面临的就是“飞鸟尽,良弓藏”的结局了。

大厦将倾,只怕如今是他最后的风光了。

姜芷微望向他的眼睛。

“你可还记得上巳节抽的签文?”她之后又细细想了许久,只觉得王峥这次回京危险重重,需得夜夜难眠苦思良计才对,“你可知你许是要被派去东南平海寇?”

“姜夫人当时不也应该听清了,”王峥撑着下巴看她,“那时我求的是姻缘。”

姜芷微忽然失了兴致。

这是一场难赢的仗,不只是说叫一个骑马的将军去划船,而是这一场仗他若赢了反而会有更糟的结果。

这些天她帮着王峥想了许多,想着战船船帆的材质,想着士兵所应该配备的装甲,想着防止晕船的药方。

可是王峥好像满不在乎。

“王峥,”姜芷微顿了顿,问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兆康五年,黄州暴乱,当时是不是你...”

“你非要弄明白?”王峥的眼中忽而带着冷意,“姜芷微你何止欠我这一个人情?”

他不愿说。

妙芙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听这个两个人打着哑谜,说是要教小丫头读诗,但早就变成这两个人的主场了。

他们两个人又开始无声的对峙,当着一个活生生的小丫头的面,妙芙偷偷叹了一口气。

忽地又一声炸雷响起,传来马匹的嘶鸣。

虽然同样是雷声,但冷战地两人在一瞬之间对视,他们似乎格外有默契,无需旁的话,便知这次事有蹊跷。

王峥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凛冽起来,他手按在剑柄之上,低声嘱咐:“别出去。”

雨声模糊了脚步声与刀剑相交的声音,姜芷微将妙芙推进车厢内,翻出王峥送的宝石匕首靠着墙站着。

妙芙虽然看起来有些呆,但也不是只会被吓得躲到一旁的弱女子,她灵机一动,从点心匣子里倒出许多细碎的点心沫子捧在手上,准备来个出其不意。

车内的女子屏住呼吸,风伴着雨水将布幔吹起,可以瞥见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濛濛雨幕里,有一个如同野熊一般健壮的男人朝着马车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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