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sanzoe
对我来说,撸猫头鹰、吃甜食、喝咖啡,是消解压力的良药。而工作,是一块令压力不再扰动心绪的“压舱石”——工作可以在一些情景下帮助我隔离胡思乱想,直到大脑里的后台运算把那些纷乱的情绪理顺为止。
固定好标本后,我被斯内普教授提回工作室。
大约是提前与小精灵打了招呼,现烤的玛芬蛋糕端到我面前时还微微发烫,另有一杯加了巧克力酱的热拿铁。
甜食与热饮的合力帮助我捡回了理智。我又在给查尔斯阁下写纸条的功夫里,撸了一会儿趴在手边等待信件的PIKA。待到信件寄出的时候,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此后的几天,我都守着质谱仪,一边测算样本的参数,一边推演前些天跑完的“神秘药剂”的化合可能。
每天都一直干到一闭眼睛就能睡着,才丢下纸笔,往躺椅上一靠,让睡眠把显意识抽离,让灵魂在深不见底的潜意识海洋里肆意遨游。
或许是最近心绪不太宁静,梦时而写实,时而光怪陆离——我有时候会梦见刚开始建设温室的时刻,和WOOD一起在家里的那一小片地方干得浑身是土;有时梦见自己皱着眉对着汪洋大海一般的试剂瓶,而我需要从中挑出唯一有用的那一份,那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梦境也有有趣的时候,我曾梦见午后的拉昆海岸沿线的阔叶混交林,地上的苔藓松软,而我身边,有麒麟和松鼠在嬉戏;甚至也梦到过自己躲在书山书海堆砌起来的迷宫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和卡洛琳一起来找我。而我的艾德琳笑着,她扇着翅膀,用上帝视角帮我看着迷宫里的路线,不断指挥我转弯、快跑、掉头。
在与查尔斯阁下约好会谈的前夜,我梦见了一片金铃子植株的海,在那片种植田的中心,有一个小屋,我要走到那个小屋去,但是我环顾四周,却似乎找不到一条合适的路。脚下的田垄不是这里断头,就是那边受限,我又不忍心踩了金铃子的小苗,急的团团转。最后,我仿佛开了一下上帝视角,找到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我沿着他一路狂奔,才终于抵达了小屋边。然而,这小屋似乎是一座吊脚楼,我四处攀爬寻觅,却一脚踩空落下深渊。
我被及其真实的坠落感惊醒了。醒来的时候,我能感到自己因为惊恐而超速的心跳还没平息。
看了一眼表,上午八点。这一觉睡了六个多小时。
教授已经起了,正坐在起居室里吃早餐。我推开书架上的暗门,一句招呼也没打,先跑去洗漱室,埋头冲了个澡——我甚至用冷水冲了一下头,让自己清醒。
我回到餐桌边时,教授的咖啡杯已经空了。
“没睡好?”教授把面包和黄油碟往我手边推了推。
“做梦了。”我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还没干透的发梢。
“正好,一会儿出去散散心。”教授挥了挥魔杖,把我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拢到文件夹里。
已经是五月中了,气候变得怡人,一日的早晚不再有瑟瑟凉意,墙角的绣球已经舒展开叶片,正努力为两个月后的盛放积蓄能量。这是非常适宜去霍格莫德闲逛的季节,今天也是难得的霍格莫德周末。
不要求穿制服的日子,霍格沃茨就会显得比平时小一些——花花绿绿的长袍和生机勃勃的大声交谈充满了走廊与礼堂。我们穿过阳光明媚的草坪,和那些在校门口排着队准备出门的学生们混在一起。
我在黑灰条纹的长袖卫衣外面随便披了一件蓝灰色的春夏斗篷——这件斗篷从十岁穿到现在,斗篷尺寸偏大,还常被我带进实验室,丢丢甩甩用的漫不经心,袖口还滴溅了不少洗不掉的溶剂,也有强氧化剂给斗篷的前襟烧出一块白斑。
教授给了自己和我一个忽略咒,这至少令他的黑袍、白衬衫、西服裤、小牛皮鞋的正式搭配在这片草坪上显得不那么显眼。
“查尔斯家比我想象中的要随和些。”施咒语的时候,教授有些挑剔的看了我一眼。
“嗯?”我有点的疑惑的望了过去。
“你去见查尔斯阁下,就那么随意。毕竟是小姑娘,有时候还是需要精致一些。”教授撇了撇嘴。
“我和父亲都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我笑了笑,“我们都习惯了,反正查尔斯阁下对我没有什么多余的期待。”
教授没有多说话,带着我走教授通道出了霍格沃茨的大门。很快,霍格莫德街道的生活气息迎面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