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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日轨列车(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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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晴没接电话,吴卡便放下手机,几日排查下来,终于有了线索,他跟王冰彬明显振奋了许多。

铃声响,楚根长倒是先来汇报。

他的调子没白天那么响亮,细细掐着嗓子跟做贼似的:“七八,这儿都缝完啦,1346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你们那边咋样,还剩十几个人,确定都失踪了吗?”

吴卡想调侃调侃他,可听到尸体数量这沉重的数字,嘴角一抿,说:“没,还是63个,那17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没人了,唉,这一天不确认死亡人数,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明天我去找林展,看看能不能问出失踪的人去哪了。”

“哦,那我再问问组长。” 楚根长的声音空灵起来,还有回声,好像到了一个空旷的走廊。

“你直接问,我开外放呢,晚晴跟那间谍不在。”

大半夜的,在殡仪馆里打电话,一时间连电话那头是人是鬼都有点拿不准了,楚根长望望外边,有遇难者家长彻夜不眠地守着要见遗体,此时夜深,在偏僻的郊区,大概他们也害怕,不叫唤了,可灯开着,宛若鬼火一般闪烁。

楚根长吞了口口水,用手包裹手机,小声道:“组长,真的要准备81个空棺吗?我担心这法医和殡仪馆的知道了,会,会出事啊。”

元赑的声音传来,没有起伏,无情的冰冷:“照我说的去做,法医鉴定结束,禁止他们互通数目,直接请他们离开,楚根长,这点小事如果你都做不好,就别跟着我了。”

楚根长无奈道:“好吧。”

元赑忽地问:“你身边有人吗?”

楚根长宽厚的胸膛一颤,小心翼翼转了一圈,说:“没,没啊,组长,咋,咋这么问。”

“我不在的时候,让大花拿主意,注意着点马凤,别让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元赑道。

“好。”

吴卡跟楚根长开几句玩笑才挂断,元赑走到白板前,抚下巴仔细看照片。

毛茸茸的幼年减虞笑得很开怀,鼻子翘,眼睛很大,嘴唇像朵花苞,小卷发搭在额头,眉毛是小孩子才有的淡而细软。

兴许是因为混血,减虞小时候毛发颜色比现在浅很多,纯纯是只胎毛都没舔干的小豹猫。

谁能想到,这么软嫩可爱的小东西,会长成那么——

元贝在脑子里搜索着用一个形容词来恰当描述,却听手机响了,他亦打开外放,心不在焉:“喂?”

傅晚晴那边却窸窸窣窣过了好几秒才出声:“组长,快回酒店!有个人找覃佩韬,听着像记者,他们约在酒店见面!”

吴卡跟王冰彬对视,一个抽点文件打算随身带走研究,一个关电脑关设备,点了几下鼠标。

“就是这个号码!”

很快,就由吴卡开车,三人奔向A市夜夜奏响笙歌的隆基广场。

**

花香酒店,俗名雅景,错落有致地摆满鱼尾草、五彩千年木、大仙女海芋等热带植物,大堂亮若白昼,一轮巨大的仿日水晶灯高高照耀着,来往之间,香风旖旎。

两日后便是‘十·二一’地铁脱轨事故头七,酒店将灿烂热烈的彩色油画蒙上了一层黑纱,一名干瘦的男子在旋转门外分发传单,保安小跑过去,把人骂走了,那男子临走还执拗地塞了张传单给保安。

是头七当天在岱山殡仪馆外聚众示威的活动,组织人没署名,只在传单四角印着橙黄五瓣花。

保安撇撇嘴,随手把传单折两道,准备扔到垃圾桶,却听背后有人叫道:“慢着!”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

他指尖夹着片叶子,是A市的市树七星剑,叶子为长条形,特色是不对称,有的是扁扁的菱形,有的似一把头窄尾阔的砍刀,但叶面上都有白色的星斑,排列各异。

“跟你交换。”男子不客气地抽走传单,将七星剑叶放回保安手中。

走近了,保安才看见男子露在口罩和帽子外的一双眼睛,好家伙,亮得就像被月亮洗过,可惜眉间恹恹,缠绕着一股萎靡之气。

男子展开传单,睫毛扇动,广场上的花红柳绿的霓虹灯光在他眼角闪烁。

见他似乎极感兴趣,保安忍不住道:“先生,这玩意儿还是少参加的好,谁知道都是什么人。”

他引导男子到旋转门前,男子把传单往怀里一揣:“不是给地铁案过头七吗?”

“是,也不是。”保安神秘地说。

“怎么说?”

“您没刷视频吧?就在咱北郊的岱山,我早刷到有人花钱雇演员在门口排队呢,还不知道头七怎么过,我看呐,哼,都得进局子!”

旋转门里进进出出,大多是衣着靓丽光鲜的男女,男子望向前台悬挂的八轮圆盘时钟,随口说:“岱山陵园我知道,最近特殊,临时封了,改成每周六下午开放,那地方有什么好雇演员的?”

保安趁人少些,压低声音说:“咱也想不通,有家做生物科技的公司不知道怎么脑袋抽了,在岱山那免费发盒饭和保健品,这种热度都蹭,要老话说,十八阎王殿的蚊子,什么血都敢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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