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科技公司?”男子垂眸,想起几日来不断在A市街头出现的橙黄五瓣花,“这传单就是那公司印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咱们高高兴兴上班,放放心心回家,掺和那事干嘛。”保安说完,想起什么,心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弯腰,“那个,您不会……”
未说出口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男子转瞬间气场低落下去,眼角的灯光甚至像极了泪光,他说:“我有个朋友,在事故中丧生了。”
保安大为尴尬,摘下帽子摸摸额头,又戴回去。
怎么办,都怪这张嘴,人家要传单还不能说明原因吗?这下万一被举报到经理那去……保安忙赔礼道歉:“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多嘴。”
却听男子反过来安慰他,凄然一笑,惆怅中尽显看透人生的凉薄。
“没事,都过去了,人终有一死,不是么。”
保安目送男子孑然一身的背影走进大堂,不由肃然起敬,心道:“真是个豁达的好人呐。”
好人减虞完成今日耍人KPI,站在花香酒店内,牛仔裤包裹下的长腿细直,卫衣下摆堪堪卡在胯部,显出挺翘的臀线。
从于丝楠家出来,他回家洗了个澡,衣柜里只剩这一条钓无知少男专用紧身牛仔裤,无法,只好穿出来。
不断有人将目光投向他。
这儿是酒池肉林的隆基广场,东侧CBD林立,南边儿商场广告牌一个赛一个露骨,比基尼,三角内裤,蓝眼珠的男模魅惑,黑人女模肤若德芙黑巧,冷漠艳丽,冰火两重天,让人看了躁动不已。
花香酒店算不上顶级,但也常常有明星下榻于此,减虞的身材一看就不是平常人,还把脸全都罩在帽子里,俗话说裹得越严实,就越让人有扒光的欲望,减虞站那三分钟,就有一个搂着女伴的西装眼镜男从右前方的休息区走过来,老远就盯着他的下半身猛看。
擦肩而过时,减虞明明白白冲小眼镜比了个中指。
他今晚可没心情跟人调情,浑身上下唯一的冲动就是把覃佩韬往死里揍一顿。
几日不见,这狗东西出息了,傍上专案组不算,还能在市内享受出差待遇,住上高级酒店。所以,今天专案组去打扰他的好事,也是覃佩韬的功劳?
减虞按照覃佩韬说的去前台要一张房卡,等待期间无聊地往边上扫了眼,却看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躯搭着吧台,衬衫下肩头肌肉鼓起,把印着暗纹的衬衫布料撑满,男人味十足。
这人正晃着一个高脚杯,跟他对面的长发御姐亲热调情。
啧啧,御姐的脸通红,恨不得埋他颈窝里去,男人却还克制地插兜,任凭御姐在他耳边低语。
配倒是挺配,但,楼上就是数不清的床,能不能别在这发情?
不对。
减虞忍不住多瞄了一眼。
嘶,这男的的肩膀宽度,跟手腕青筋走向,怎么——越看越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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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晴的心率线高得几乎要勇攀珠穆朗玛了。
元赑身上淡若檀木的沉醉味道跟宽肩一阵将她包围,她不住地洗脑自己,冷静,冷静,公务重如山,你在说案子,能不能少想点乱七八糟的?
她看着地面,压低嗓子道:“覃佩韬拿回来的普查记录我看了,的确没有梁全的名字,他说,那户籍警没换过人,七年前上门是于丝楠开的,她不记得于丝楠说家里老公叫梁全,可再细节的就想不起来了,组长,你说得没错,梁全是他们家最大的疑点,我会核实一下覃佩韬说的是真是假。”
元赑抿了一口长岛冰茶,伏特加比例高,入口辛辣。
他心不在焉,问:“嗯,人来了没?”
“没发现,那个号码归属是外地的,机主跟覃佩韬、减虞没任何联系。”
傅晚晴的一双杏眼隐藏在墨镜下,暗暗观察进酒店的人,倏地,她眼睛瞪圆,想去扯元赑的袖子,却扯了个空。
哦对,元赑最近特别喜欢挽袖子,她还没习惯。
元赑问道:“来了?”
傅晚晴:“不是,有个人走过来了!等等,你别动,再靠近我一点。啊,他,他怎么——”她连忙装作沉浸在男人的怀抱中,扣起下巴,垫在元赑温热的肩上。
观音菩萨做证她真的不是徇私,可是那个年轻男人怎么跟捉奸一样,就,就,冲着他俩气势汹汹地来了?
“猩猩羚羊,嗯?”
是一道充满讽刺的清朗男声,在元赑身后半米处响起。
傅晚晴眼睁睁看着那人摘掉帽子和口罩,清辉下,俊美的脸庞含三分讥笑,褐色卷发也不能淡化那矜贵高傲半分。
本以为照片够好看了,见到真人,才知道什么叫有攻击性的英俊,哪怕他双眼如寒剑,气质阴沉,嘴唇泛白,也根本影响不了这张脸带给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