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常湗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你是说我哥吗,我会另外找时间跟他说清楚的。”
霍常湗点了点头,抬脚欲走。
“那你能原谅我吗?”项娅淑又拦在他身前,急急追问。
霍常湗隔了半秒才说:“我没有生气,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真话,季松玥估计霍常湗都没有把项娅淑放在心上,若非隔着项予伯,霍常湗估计都不会跟她出来。
“……你、我能请你当我一段时间的老师吗。”项娅淑有些难为情道。
霍常湗没有说话。
“我哥一直希望我能跟着你学习,如果他看见了一定会很开心。而且我也想变强,做我哥的帮手,没准有一天也能和你们成为同伴。”
“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霍常湗道,“不论是格斗技巧还是枪法,你的基础都太薄弱了,我能教的你哥也能教,而且跟着你哥学效果会更好。”
这话有够直接的,季松玥腹诽,项娅淑估计会转身就走。
但出乎意料,项娅淑只是停顿片刻,不死心地道:“那我遇到问题能来请教你吗。”
她语气有些勉强:“你也知道我哥平时很忙,我也不想太影响他休息。我保证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求你了。”
霍常湗这才点了下头,然后朝别墅走来,
季松玥赶紧关上窗,打开水龙头继续洗碗。开门声响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眼,项娅淑还站在原地,过了会儿才转身离开了院子。
之后的几天季松玥每次从医疗所回来,都能看见项娅淑缠着霍常湗问东问西。
季松玥听了一耳朵,项娅淑问的的确都是些格斗和枪法的问题。霍常湗虽然冷淡,但也没有不耐烦。
“白涂呢。”
“在房间里呢。”樊星禄活动了下背。
“你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不用不用,估计这几天伏案工作多了所以腰酸背痛,睡一觉就好了。”
季松玥点点头,见项娅淑到一旁练枪去了,走到霍常湗身边,“你把东西送出去了吗。”
霍常湗沉默了一下:“他不喜欢花。”
也不喜欢……我。
*
日子如水一般过去,白涂一直想与霍常湗说和,但始终找不到机会。霍常湗太忙了,而且显然在躲着他。
那片纸花田不是一朝一夕能准备好的,霍常湗一定下了很多功夫在里面,白涂在回来的路上从回忆中抽离,才后知后觉开始懊恼。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该直接那么说。
笃笃笃——
叩门声响起。
白涂开了门,门外是樊星禄,他有点讶异,平常这个点樊星禄还在实验室,今天怎么提早回来了。
“是药剂有什么新变动吗。”
“不是,我照你说的做了,挺管用的。”樊星禄推了下眼镜,露出些微笑意,“是队长让我来喊你,他说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
白涂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他不生我气了?”
樊星禄笑:“队长生谁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
“好,你等我换件衣服。”
“不用这么麻烦,我想队长现在等不及要见你,别在换衣服这种小事上耽搁时间了。”
白涂亦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霍常湗,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家居了点,但出门穿也没什么不合适,于是只是换了鞋拿上习惯随身携带的枪和一把匕首就出了门。
他们离开别墅往东走了一段,越走越偏僻,看方向倒是靠近三区。樊星禄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始终与白涂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走了快半小时,白涂问:“还没到吗。”
樊星禄停下脚步,“到了。”
他语调十分平直,还有一丝僵硬,白涂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霍常湗。
附近是居民区,住的大部分是核心区工作人员,白日里都不在家,因此没什么人。他顿时警惕起来,手摸上腰间的枪,“霍常湗在哪?”
樊星禄没有回头,抬起一只手指向前方,一字一顿道:“在那。”
他指的方向只有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宋澜。
宋澜看向他扶在枪柄上的手,微微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真没想到,还真是你。”
白涂太阳穴跳了一下,一把扯过樊星禄,“你——”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此刻涣散无神,樊星禄表情呆滞,肢体僵直,活脱脱一个提线木偶。
他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忽然感到有一道凌厉的东西直冲面门而来,他快速偏了下头,只觉耳边掠过一道疾风,耳廓顿时泛起刺痛。
“你有空关心他,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宋澜抬起手,风刃在指尖跳跃,语气冷了下去,“我本想相安无事,但你非要自找麻烦,坏我好事,接下来的事也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