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性子,若是抛开陵越的心腹一事,其实是有那么些跳脱的,比较而言喜欢有趣的东西。与此同时,也像是陵云说的,自己早慧,遂多思而敏感。这样的人,是轻浮的,是善于察觉危机的,是随时准备脱身的。
人生那么长,谁知道未来会碰到什么事情?
结为道侣...
虽然也见过这般同道,看着倒是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但只要是人,很多事便说不清楚。
就连执剑长老那样的仙,都还...
现在却要去期待这种事,委实是有些...
如果他有这个打算,那么他说的节制,似乎也有据可考了。
结为道侣之后,那事儿就不再是一种正常的爱侣之间情意的交换,而是在更大意义上求证天地大道,是在调和阴阳,是在与天地的清浊相合。
自然,不可能是日日厮磨。
而是几近于七日一次,一次三轮。
每一次都需要专注地调集体内的真气运转,还要在这个过程中,注意吐纳。
双方之间需十指相扣,以阳气喷涌一方的右手执起阴气绵延一方的左手,运转真气,往阴气绵延一方,以手心劳宫穴推入。
阴气绵延一方的右手与阳气喷涌一方的左手十指紧扣,运转真气,往阳气喷涌的一方,以手心劳宫穴推入。
双方渡给彼此的阴气与阳气在对方体内运行一个大周天之后,周而复始,这才是用来求证天地大道的阴阳合和双修。否则,便只是身心的欢愉与忍耐的纾解。
这种求证天地大道的事,其实根本就不适合自己和他这个年纪的人。
这种双修,估摸着多半也应该是到不惑之年之后再说的后话。毕竟,那时的男子,情动也趋于稳定和索求尚少。否则,在血气方刚的年纪,恐怕根本就无心来求证此番天地大道。并且,如此压抑,恐怕天地大道没有证得,就先因内热炽盛而神智昏聩了。
想要长长久久...
若拥有真情,谁又不期待呢?
想要逾百岁乃去,白首相携...
这种平淡而温馨的东西...看似平常,但有时越是平常的东西,却越发珍贵,根本就不应该去期待。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这般情形,说是一桩幸事,自己并不否认。
但没有走到那一步,却在这么早就在说这种话,委实是有些...
再说,陵云也比自己大了三岁,像自己和他这种根本就不可能修得仙身的人,到了最后,又会是谁送谁呢?
现在讨论这些,简直就是虚妄。
想得这些,再想到之前与他之间的彼此折磨,这次自己选择了索性将话讲个清楚。他要如何选择,归他。自己总之是不会轻易许诺这种十之八九就不可能实现的事。
自己看向他,说得认真而诚实:...这件事,还是容我考虑考虑吧~我们现在还那么年轻,一者许多事说不准。二者,我们这个年纪恐怕是无心于修炼一事,更多的,恐怕是对对方的索求。这么早,说这种事,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也许是我的理由他也认为有道理,也许是他还没有找到反驳我的理由,也许是他觉得我接受了他已经算是今天的一件喜事,他不欲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遂还一副包容而理解的样子:既然你这么决定,那如此便可。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就随我一起去结剑穗吧~
听他提起剑穗一事,自己便想起了陵越为了芙蕖总是送剑穗一事而感到头疼的事情。
并且,有关剑穗对于修道者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样的,也是陵越告诉自己的。
看起来,这个事情,恐怕以前陵云也被陵越派遣过去归还芙蕖所做的剑穗,否则陵云不会这么说。
他这么说,是明显的知道剑穗的意义。
只是,提起这个茬儿,也让自己不由想起了执剑长老那枚一直坠在腰间的红色剑穗。
要说起来,那枚剑穗的颜色,真的和执剑长老那一身出尘的蓝白色道服完全格格不入,且相当的扎眼。
但那个剑穗还是被执剑长老那么固执地坠在那里。
也许你未曾被执剑长老的一头华发或是霍发童颜给吸引住视线,也一定会被那枚那么显眼且亮眼的红色剑穗给吸引了所有视线。
这道侣的剑穗,都是挂在剑柄末端的。
还没有挂在其他地方的。
并且,按照执剑长老这挂的位置,他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究竟是有道侣,还是没有?
究竟是跟对方掰了,却还念着对方?
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差点儿还忘了,自己可还从来没有见过执剑长老拿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