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萧恕正坐在案前看着卷东西。
沈清晏走近了些,见那卷轴上像是某一种机械装置。“投石车?”
“你来了怎么也不同我讲一声。”萧恕抬头,扯着她一并坐到矮桌前。“军器监刚送上来的。”
“是要送往朔阳?”南面晖州与冽澜交战皆是水战,此等投石车用在晖州多少有些片接寸附的意味。
萧恕点头:“我想看看这车是否还能改动一二。”
沈清晏将卷轴执起,偏头道:“改改材料,把那石头换成火球?抑或是内里藏有火雷的那种,置好装置,算好时机?”
萧恕来了兴致:“你还懂这机巧之事?”
“我哪有这本事,我不过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我这张嘴说说容易,实际操办起来必是一桩难事,也不知可不可行。”
她并不懂机关之道,想出来的点子多少也存了点异想天开,自是不知晓此时此地是否能有奇人异士当真造就得了如此机关。
“回头我召军器监的人过来探讨一二,兴许有可行之机也说不准。”萧恕将卷轴起,道:“今日入宫,可是有要事?”
沈清晏点了点头,自袖中取了方宣纸:“昨日有身怀此物者至粟云楼停留,三娘出身北邙,认得此物,说是北邙皇室方得佩戴。只不过,三娘未能瞧得玉佩上所刻名讳,并不知晓来者是哪位皇子。”
萧恕见纸上绘有那方雕有狙如兽的玉佩,眉头略蹙了蹙。
“此事事关重大,我如今可用之人唯有十一,还是得劳殿下着人去查探了。”
萧恕应下,唤了余五,令他去寻风逐入殿。
听得风逐之名,沈清晏不免又要唠叨几句。“要不是白鹭嫁给了风逐,就眼下这事,白鹭去办最是合适。”
“那就让他们夫妻二人一并去办了就是。”
待风逐入内萧恕将事情交待下去,风逐听得要让白鹭一道去,摸着脑袋傻笑了半晌,方道:“殿下,县主,白鹭有身子了,这事我一个人去办就成。”
“哈?”沈清晏微张了嘴,她看了看萧恕,又看向风逐:“怪道她这一个月来都不曾寻过我,原是有了身子。那她怎么也不同我讲?”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孩子便忘了她。
“这不是,不到三个月,不能说嘛。”风逐嘿嘿笑了几声:“殿下放心,属下必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当。”
风逐笑得跟个二傻子一般,边摸头边往外退,出门之时险些绊倒,差一点便要栽倒在地。
萧恕看着他离去,脑海中不免也开始畅想一二,想着日后他与沈清晏也能儿孙满堂。届时,只怕他也会同风逐这般,笑得仿若一个二傻子。
他执着沈清晏的手,笑道:“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吧?”
“怎样?”沈清晏低垂着头又翻起了那卷画轴,喃喃道:“其实有没有可能算准了火药的量,然后安在箭矢之中,这样即便箭术不佳,落地炸开亦有杀伤力。”
“或者就弄些个小的弓单药丸子,平时摆着无防,用力掷出之后方会炸开。其实如果当真有擅机关者,可以试一下炮||弹或者火||铳什么的。”
“虽说这仗能不打就不打,但总是有备无患为好。其实在朔阳城的城墙之上,我觉得也可以加好些机关,用于守城。”
“殿下,你说呢?”
萧恕那副面孔上所挂的神色着实有些微妙。
他在方才此等情景下畅想着日后生儿育女的场景,而作为相互协力方能生崽的另一方,却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加强军需守备。
“殿下,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她知道这些事在当下施为确实是有难度,但谁都不是生来就会这些的,总得有先人慢慢尝试不是?
萧恕清了清嗓子:“是我想多了。”想来有这样的妻子在旁,饶是萧恕想要当个昏聩的储副也是挺难的。“你与我一道去见父皇,然后再与军器监细谈个中想法。”
沈清晏摆手:“还是别了,免得让朝中御史知晓后,上奏我后宫干政。这还没嫁进皇室就已经如此了,若当真事成,他们少不得要说我牝鸡司晨。”
此时可不是能独占此等名声之机。
说到牝鸡司晨,沈清晏想到了柳瑜一事,便道:“柳瑜近些时日一直在外借着殿下的威势强占民女,前些时日还想连小婉也一并占了去。”
“我想好生收拾一下他,这一日日的,一直如此下去没完没了也不是个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