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宁瑞公主,徐老夫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喜。毕竟前些年闹出过这么多事端,桩桩件件都是跟宁瑞公主脱不开身的。
而承宣王妃此时提起来,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们多说些与沈清晏相干之事罢了。
“要不怎么说县主脾气好呢?宁瑞公主先时闹出诸般事了,这若是换了我,我家的产业可不会与宁瑞公主有什么往来。可就算是跋扈如宁瑞公主,最后不也是化干戈为玉帛了么?所以我才说,县主气量大。”
无论承宣王妃怎么试探,徐老夫人哪怕听着觉得不妥当,也是少言少语。而卫国公夫人就是只字不提沈清晏的情况,只一个劲儿的夸沈清晏好。
承宣王妃本是来打探消息,偏生还硬是听了一席自己不爱听的话,坐了没多久,便也告辞了。卫国公夫人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相送,大有不亲眼看着承宣王妃离去不回头的架势。
承宣王妃与卫国公夫人一道走着,看着往来的奴仆,道:“我今日去阿娘院中时,感觉多了些眼生的人。”
“县主不是跪经伤了腿吗?殿下心疼她,阿娘也心疼,这不,就把当时陪着去的奴仆们一并都裁撤了。要我说呀,换了人也好,一则她们也不尽心,二则嘛,也省得日后殿下来了,瞧着她们来气不是?”
卫国公夫人的语调何其轻松,拉着承宣王妃又说了些可有可无的家常,最后亲自将她送上了回府的车驾,这才令人闭上府门。
“日后承宣王府来人尽数先报与我知,一应帖子也是,必先交至我的手中。”
“是,夫人。”
徐徽宁是去东宫陪沈清晏来着,可她才坐下同沈清晏讲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话,她就半倚着睡着了。小婉当即就取来了被褥盖上,又将屋内的窗子都闭上,以免她着凉。
这几日,沈清晏多是如此,总是聊着聊着,便觉得困倦,而后就睡着了。徐徽宁虽是觉得奇怪,但想她身子未有好全也就不多留着,直接离开准备出宫。
她前脚离开,迎头就见着萧恕也打这边来了。“雩娘睡着了,表兄还是晚些再去看她吧。”
萧恕看一眼殿阁处,随即点了点头,与徐徽宁一并朝外走去。
“表兄,雩娘的身子当真好了许多么?怎么她如今这般嗜睡。雩娘向来便没有白日里歇觉的习惯,现如今我与她多说些话,她就开始犯困。可是素日里服的药物有安眠之效?”
一个人的习惯很难说变就变。沈清晏十几年如一日,白日里向来是不歇觉的,如今连连犯困,多少让她觉得不大妥当。
“我即刻就让人接方姑姑入宫。”
方苏来到东宫之时,沈清晏还睡着。她诊了脉,重新开了方子,将一应事务嘱咐妥当才去寻萧恕。
“身上的淤血块大多都散了,皮外伤也愈合了,腿上的伤嘛,再多养些日子也无妨了。”
萧恕:“她当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可她近来十分嗜睡。”
“她晚上睡了吗?”方苏挑眉,“我摸她的脉象可不像是歇息好了的样子。”
萧恕不语,方苏又道:“我南谷有一高足,医术了得,可她夜间睡觉从不灭烛火。因为,她幼时曾被人装进棺材里头活埋过。自那之后,她再也见不得棺材,也十分怕黑。”
“我是医者,只能医她身上的病症,医不了她的心病。”
方苏所言,也正是萧恕所担心的事。
在经历了那样的折磨之后,她却清醒之后便能平静。她不是不在意这些,而是把这些恐惧都压在了心底,谁也不说。
面上瞧着再怎么大胆之人,有些恐惧,也是会跟随一世的。
承宣王妃没能在宫外探出来消息,想着贤妃的生辰快到了,就去宁瑞公主那头兜了兜,两人一道入宫给贤妃庆贺生辰。
宁瑞公主倒是不想去,但转头想想毕竟景帝身侧就只郑氏这么一个高位妃嫔了,也就一并应了。
郑贤妃不大爱过生辰,纵使阖宫仅她一个高位妃嫔,许多贺寿之人都只是礼到罢了。她自乐得清闲之时,外通宫人便报承宣王妃与宁瑞公主一并来给贤妃贺寿。
这两人入了内,宫人们奉了茶点,宁瑞公主就先起头聊起了家常。“贤妃娘子这殿内燃得香料很是特别,我闻得不似寻常的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