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湿润的触觉瞬间从许胤的指尖传来，他的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在被温暖包裹的一瞬间抽身而出，而烟也被他的动作带到了地上。

他冷冰冰地扫了苏时聿一眼，踩灭了地上的烟头。

苏时聿也没有不快，刚才的事确实是他故意的。现在调戏也调戏过了，他也该说些正事了。

“你应该知道，那个女人给苏显胜下药生下我，讹了苏家一笔钱。一开始她养了我几年，但是之后她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他在讲述自己母亲的故事，许胤之前也从方铁口中听说过这一段。

“后来，被遗弃在路边的我很快被一个男人发现，他说可以给钱供我吃穿、供我读书，然后他把我带到了一间地下室养着，但是那里，才是噩梦真正开始的地方。”

苏时聿咽了咽口水作为停顿，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可怕的事。

“就像你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我当初躺在那里，和他们一样接受各种的实验。你知道吗？他是一个疯子，他想改造人类的腺体，他想研发出世界上最强大的信息素，但他又是一个天才，在经历了六年的折磨后，我的腺体虽然面目全非，但它确实能够分泌出让人无法招架的超强信息素。

在最后一次实验的途中，我暴起杀了他，然后逃离了他的魔爪。”

说完，苏时聿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终于解脱的样子。

难怪他要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调查，原来是因为他曾经受过难，所以才不让自己碰这个复杂血腥的组织。也难怪自己无法抵御他的信息素，原来是因为他接受过惨无人道的改造。

“好吧，第三个问题……”

苏时聿睁开眼睛打断了他的提问，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说：“你一点同情都不表示吗？”

许胤维持住了自己严肃的表情，“我问，你答。”

“你为什么帮我？”

良久，许胤听见他说——

“那我给你讲讲这个故事的后续吧。”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极具故事感，那种略微沙哑的说话方式，更加触动听者的心弦。

“我逃出来那年二十四岁，按理说我的腺体已经是发育完全的状态，但是由于中途接受了腺体移植实验，移植过来的腺体一直处于发育时期。

我是在最后一次试剂注射时逃跑的，所以逃跑的时候腺体功能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那天我从实验室逃出来，凭着自己的双腿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最后逃到了一个无人的偏僻街区，躲在一间黑漆漆的小屋子里。

在恐慌之中，我听见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是一个人逃窜到这周围，而一群人在更远的地方追了过来。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很不幸的是，那个逃窜的人躲在了我旁边的屋子，我们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很幸运的是，那群追赶他的人没有发现我们。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

后来，隔壁隐隐约约地传来粗重的喘气声，我猜他可能是受了伤。但是接着，我就听见了……

一阵可疑的喘息声，和浓郁到发腻的橘子味。”

“好了！别说了！”许胤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脸上泛起的红晕。

他知道苏时聿说的是什么事了。

那个逃亡到苏时聿隔壁的人，就是他。

当时他在执行一个任务，要取得一份秘密情报，在东西到手后他开始逃亡，但是没想到对方留了一手，在文件上涂抹了对Alpha有重要影响的诱发剂。

所以在摆脱追捕之后，他陷入到了无法自控的易感期中。而苏时聿听到的，就是许胤在易感期时发出的动静。

许胤越想越觉得害臊，他当时完全不知道隔壁有人，完全是在很彻底地发泄本性，现在知道这件事后，他感觉整个人都无地自容了。

看到许胤的样子，苏时聿忍不住轻快地笑了笑，接着道：“听见了一些很性感的声音。”

许胤一个凶狠的眼刀飞了过去，似乎是在说别忘了你的小命现在还在我手里。

收到许胤的警告，苏时聿也不敢再深入了，连忙正襟危坐：“很久以后，在一次医院的体检中，我被告知自己的信息素水平竟然和医院数据库中的一个人有9％的重合度。”

“是我？”许胤下意识反应到。

“对。”苏时聿回答，“那天是我腺体实验的最后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你浓郁的信息素对我造成了无法逆转的影响，让我的信息素里面拥有了你的成分。”

“你知道信息素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么巨大，就算是血脉相融的至亲也不过5％的相似度。所以每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根本无法克制心理和生理上的冲动，我本能地依恋你，而且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愈演愈烈。”

“许胤，这是我无法对你说谎的理由，也是我伪装自己的理由。

我早就忘了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了，我的脑海里只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