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开导哥哥的同时,夏泠然突然就想通了自己。
身临其境将心比心,若她与袁林深此后再也无法相见,对于袁林深而言,这并没有什么所谓,他也不甚在意,等待向来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哪怕穷极一生碧落黄泉。
那她呢。她是否能平静的接受,安静的一直等待。此刻跌宕起伏、焦灼不甘、郁闷烦躁的内心情绪明晃晃的告诉着她:不能、不行、不可以。
比起向来冷静自持,早已习惯孑然一身的袁林深,她才更离不开他。
想通的夏泠然,意外的给袁林深去了一封信。
这一次,只有信,再无其他。
“袁林深:
见字如晤,展信悦。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我们相识的第十二个年头。原来我们已相识了这么久。
最近,我时常在想,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对手,亦或者是别人眼中早已分道扬镳此生不复相见的恋人。这些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现在猜不到,但你看了结尾,一定能猜到。
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那时,神色冷淡的你,被许多小朋友围绕着奚落着,他们嘲笑你裤腿破了洞,手上都是茧,你是落魄的,是凄惨的,可你的眼睛却一直明亮,亮的让人心颤。
过去的岁月光影交错让人恍如隔世,我却依旧能清晰的记住每一个瞬间的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可,即使是那样的处境下,你却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自己,停歇过片刻。我时常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般坚毅的人,如同悬崖峭壁上长出的一株兰花,不屈不饶,坚韧挺拔。让人见之不忘。
在我每一次气馁沮丧的时候,看到你,就总能鼓起勇气,一直向前。
你在我心里,其实一直都和别人不一样。我无比的在意你,比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要在意。这些在意,曾经我以为是不甘是不服。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喜欢。
袁林深,我喜欢你。可能远比我能意识到的更喜欢。
在不懂这些“在意”原因的时候,它表达的方式就出现了“问题”。
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问题”,但,我依旧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请原谅我的懵懂无知,它们只是太过在意你。对于我过去的争强好胜,我诚恳的道歉,希望你能给我弥补的机会。
我知道,你定然是不赞同的,你会说我与你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可我们如今就站在同一片土地之下,那又何来的两个世界。
这一次,我不想用我的理性说话。我的感性告诉我,我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学,我想要一个有你的未来,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告诉我,你的决定。
海天在望,不尽依迟。
泠然。”
单薄的信带着夏泠然沉重的心,飘飘荡荡在时光大河里,浮浮沉沉了无音讯。
许久许久之后,夏泠然没有等来袁林深的回信,却等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的脸上有三分袁林深的影子,但更多是的岁月的沧桑和苦难。
“我是袁林深的姐姐。”她自述的身份和她的长相有些许的不符,袁林深的姐姐,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六、七,可她看起来已却像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妇女。“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去纠缠打扰林深了。他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也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没有时间陪你玩过家家酒的游戏。你寄的所有信件和东西都被我妈妈一把火烧了干净,他也被关在了家里,高考之前都不会出家门一步。”
“我希望你能顾及一下自己的脸面,不然,下一次就是我妈妈亲自来找你了。那样,怕是场面会更加难看。”
中间省略了很多污言秽语。
对着那三分相似的影子,夏泠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安静的看着她到来,又安静的看着她离去。
裴屿安是借读生,她的学籍还在原来的学校,高考也是要回原学校进行统一安排的,就连美术培训和联考报的都是原学校的名额,按照她的身份,这最后的几个月她其实就该回原学校的,但是她舍不得夏泠然,林妈妈也觉得华清附高的学习环境更好,死乞白赖的又回了华清附高,回到了夏泠然身边。
看着了无生趣,仿若幽魂般的夏泠然,裴屿安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的故事。
“袁林深,那里是什么情况?”躲避开夏泠然,裴屿安偷偷给李雪梅打了电话。
李雪梅一听说夏泠然的情况,也担心的紧,这段时间对着袁林深就是一段深入的调查,“说是学校已经不讲新课,对他无更大的益处,自己回家复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