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从哪来回哪去。”甘婧下意识地在衣服上擦手,冷漠地对刘笑芳说。
刘笑芳没想到甘婧居然敢这么对自己,她很愤怒,指使到,“你给我捡起来!”
甘婧站着没动。
刘笑芳上前扒拉甘婧,她大喊,“捡起来!”
门卫坐在门亭里偷看,小区门口的烧烤摊前也有不少食客边吃饭边看戏。
人越多的时候,刘笑芳的表演欲越强烈,仿佛每个看客都能给她打赏一个亿般卖力。
“我是你妈!”刘笑芳说完又大喊了两声,她坐在地上甩着衣服哭喊,“啊——啊——我是你妈——你居然敢扔我衣服!”
这般景象让甘婧想起了职业哭丧人。
人去世后,哭丧人就会来问主家要不要唱哭,若是主家同意,哭丧人便披麻戴孝拿着麦克风唱,“我滴苦命的娘啊,我哩爹,你咋就走嘞?娘啊娘,爹啊爹,……”
一场下来也能赚个千把块。
甘婧低头看坐在地上的刘笑芳,她不应该对着自己哭,她应该找个活计去哭,她对着自己哭一天也赚不了一千块,但若是她找个活计哭,便能日收一千起。
突然,甘婧鼓掌,“喊的声音不够大,你没吃饱饭吗?再大点声,让马路对面的人也听到。”
甘婧不按套路出牌,刘笑芳的情绪被打断了,她还想哭,一时间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好干嚎着,“当初分房子也分给你了,现在要养老你却不管我们,我们好惨啊~人老了不招人待见,我不应该来找你,我就应该一头撞在大树下,撞死得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甘婧问。
刘笑芳又顿住了。
“你没有分给我房子,我拿的是我名下的财产,你的房子还没分呢。”甘婧挑眉,“用这个话术给我洗脑难道不是想让你男儿独吞财产吗?”
刘笑芳怒上心头,她虎着脸抿唇,“你个小崽子,胃口真大,你还想要房子!”
“嗯~是你要分,不是我非要要。”甘婧笑。
“谁说我……”刘笑芳话赶话。
“你!”甘婧挑眉,“怎么给女儿钱就这么抓心挠肺啊?钱能花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就是不能花到女儿身上,对不对?”
“你一直这么猜测我们,你心理变态!”刘笑芳指责甘婧。
“你有我的地址难道不是拿钱贿赂别人了吗?”甘婧上前一步,“我记得你有个远房侄男是警察吧!哎,今晚回去我就写封投诉信给他在的局里。为人民服务的人怎么能滥用职权侵害人民权力呢?啧啧啧!”
倘若刘笑芳是两年前来找甘婧的,甘婧或许会手足无措、恐慌害怕,但是现在的甘婧比两年前坚定多了。
甘婧摇头,“这个工作他做不好,有的是人做。你亲戚要是知道男儿因为你丢了工作,肯定会每天去‘感谢’你的,哈哈哈。”
刘笑芳没想到甘婧一猜一个准,她从小就讨厌女儿这么聪明,要是女儿的脑子能和男儿的调换就好了,可惜现在还没有这种手术。要是有,她们全家砸锅卖铁也要带着孩子去做手术。
当警察的侄男爱小赌,他手里缺钱,刘笑芳投其所好,两人一拍即合,私下做了交易。这件事谁也不知道,也不能被别人知道。
“你敢!”刘笑芳紧张地抓着甘婧,“你不准这么做,你这样破坏亲戚间的关系,你让我们在家里怎么过?”
“我管你怎么过!”甘婧近距离看到刘笑芳的脸,心里越发烦躁,她一拳把刘笑芳抡倒在地。
刘笑芳心里害怕侄男的母亲找她麻烦,在村子里,谁不把男儿当男皇帝养?要是侄男真的没了工作,他的母亲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那她们家就永无宁日了。刘笑芳心里很乱,没等她想到解决的办法,她的头受到了攻击。
刘笑芳趴在地上,后知后觉地捂着自己的头看甘婧,“你竟敢打我!”
甘婧向她走来,她执起刘笑芳的下巴,眼里尽是兴奋,“早就想打你了,这是给过去的我一个交代。刘笑芳,没有封建孝道的约束,你该怎么控制我?”
“我是你妈!”刘笑芳咬牙切齿地说,“是我生了你!”
甘婧轻笑,刘笑芳拿“我是你妈”这句话当宝剑用,她当然知道刘笑芳是谁——一个从自己出生就在算计自己的女人。
在她心里甘婧不是人,而是她手中的刀。她用哭弱激起甘婧的愤怒,促使甘婧为她冲锋陷阵。
人总是心疼弱势的人,可强势是势,弱势就不是势了吗?
甘婧从小为了保护母亲挨了很多打,母亲却抱着年龄更大的男儿躲在她身后,两人还要骂她反抗父亲不孝顺。
甘婧后来才明白,她只是母亲想和父亲打情骂俏的工具人。
甘婧说,“你不配,你让一个孩子去保护你,你真该死!”
“你爸打我,我打不过他难道是我的错吗?”刘笑芳瞪大眼睛,“要怪就怪你爸,怪我做什么!”
“你打不过他,却让我去挨打?”甘婧捏着刘笑芳的脸,使她的头对准自己,“不怪你怪谁?不是你选择了和他生孩子吗?不是你陷害我吗?你说你打不过他,你用尽全力了吗!”
刘笑芳握住甘婧的胳膊把她的手甩开,“你怎么对我说话的!”
甘婧反手甩了刘笑芳一巴掌。
刘笑芳气急了,两人扭打在一起。
甘婧锻炼身体好几年,力气很大。刘笑芳也很强,根本不弱。
“你说你打不过他,你却能打我?”甘婧用事实证明,刘笑芳完全不弱,她指示甘婧去对抗她老公就是单纯地把甘婧当耗材用。
她不舍得自己去,也不舍得年龄更大的男儿去,但是甘婧对她来说无所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算计我吗?”甘婧一只手把刘笑芳控制住,“我早就意识到你在陷害我了,我当初心疼你,可你却从未把我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