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听此相视不言,商贩也已扑灭了火,那幸春门的女子扭着身子走来,捏着嗓子:“哎呦,老人家你可别瞎说啊。你的女儿确是喜欢阿郎,可是阿郎早在许久前便与我私定终身,你女儿一直都是心甘情愿,赶也赶不走啊!”
她用帕子捂着嘴巴,再次笑了起来。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她收起笑容不屑地看了眼手帕,这一看不得了,顿时吓得她大叫了声,帕子被扔在地上。
“你们看,这……”
“肯定是……”
“我也觉得……就是……”
“亏心……”
所有人七嘴八舌,周围的声音惨杂在一起,人们看热闹又觉得晦气,顿时散了场。
手帕工艺绣得极好,三朵月季花挤在一起……若不是花上沾满了鲜血。
独朽伸了个懒腰,慵懒地嘲讽道:“这不做亏心事啊,半夜不怕鬼敲门。”
商贩听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深深瞪了一眼老人,转身推着小车回了家。那幸春门女子呼吸急促,扭着身子跟着商贩走了。
老人无措地拍打着地面,哭得撕心裂肺地:“然然啊,父亲无法替你报仇啊,然然啊!”
于云间安慰地抚了抚他的后背,问道:“王伯伯,能让我们去您家里看看么?”
老人停止哭泣,试图平稳着情绪。半响,他说道:“可以的孩子,求你们帮帮我。”
某个小街道,一座小土房里,老人在凳子上抚摸着一张画,画上的女子俏皮地拿着花,暗暗留下一滴眼泪。
于云间看着手里被保存完好的信,皱起了眉头。
独朽指出一处地方:“不对啊,这一句明显和上一句的手笔不同。”
狼十二说:“这句‘您不要寻我,我与您就此恩断义绝’墨水加重,边缘抖擞,就像是被人摁着手写的。”
此话一出,于云间突然收起信,走到了老人家旁边:“王伯,她消失的当日,您知道大概什么时辰吗?”
王伯懊悔道:“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半夜门响了一声,我以为是进了风,就没管。”
似乎想起什么,抬起头又说,“对了,当晚狗吠得很是厉害,我只当隔壁着了小偷,毕竟我家然然与那家的狗很是亲近,平日里从来没凶过她。”
“您有没有想过,那日您女儿是被劫走的?”
门“吱嘎”一开,一个身穿深蓝道袍的男子闻声而来,桃木剑在后,旁边还跟着只粉色的鸟。
“呦,你?”独朽惊喜道。
道士无视独朽,走到于云间旁说道:“你的跟灵纸隐藏的很好,但你忘了它。”
却火雀开心地直打转,仿佛在说“是我是我。”
跟灵纸双方都能看到对方位置,有利有弊。
“你是?”王伯指着他问。
小道士转身说道:“道士,周无亦。”
王伯一惊,连忙起身,身后的凳子被冲击力推倒发出很大一声“咣当”,他无所谓地走上前,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是我们然然吗?是……是她回来了吗?”
周无亦说道:“您先别急。具体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几只鬼怨念惨重,害人众多……”
王伯抬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然然生性纯真,绝不会主动害人。”
“您当时在街上可不是这么说的。”独朽道。
王伯啧了一声,叹道:“我当时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那对狗男女感到恐怖,可我不信然然真会害人。”
于云间将王然留下的信递给了周无亦,狼十二在他进来时就站得远远地。
周无亦狐疑地瞥了一眼狼十二,接过了信。
不久,他把信放下,说:“您女儿是被他人劫走的。信上大致内容虽是说明要与情郎远走高飞,却充满不舍。而到最后几句内容突然就变了,您觉得呢?”
“当真!?”王伯问道。
他一直认为,是王然对于他不同意两人,怨恨着他。在愧疚的情绪中,就连语气的转变,都觉得是恨。
“肯定是,肯定是!一定是那个苟小,一定是那个苟小害了我的女儿!”他突然变得开始疯癫。
“有办法吗?”狼十二在远处问。
“有。”周无亦说。
即使离得不近,可老人的土房并不大,再远也远不到哪儿去。他的视线又一次移到狼十二身上,独朽挡住狼十二说道:“看我作甚?别爱上哥,哥只是……”
话没说完,周无亦有意无意翻了个白眼,转过了身:“走吧。”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