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我点头,“且不论其余官员,那四人亦一无所知。这也是流川调查后才知。”
阿嫂听闻点头:“这三人才得沈清财看重。身世相当而低调入府,那四人想来应是障眼法,沈清财对于身边人倒狠心。”
“这四人可以利用。”阿嫂笑道,“若有时间可以与他们聊聊。”说完神色稍显郑重,“若无较大把握,万勿轻易触动张秋闫三人。”
“好。”我点头应答。
看着阿嫂,不知怎的,我有些恍然,脑中很是混沌,这是梦还是现实。我忽地分不清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阿嫂轻握我的手拉我回神。
“所以我不让你常使用这样的能力。”她开口,“你是族里祭祀的古神,三年一祭对于来说亦耗费神力。”
我摇摇头:“对于祭祀与祈福,我不曾有丝毫懒怠。”
阿嫂伸手点在我的额心,笑道:“我何时说过你懒怠?只是若再花精力见我与你阿兄,会让你太过劳累,这样会混淆你对于我二人已逝的事实。”
“咚!”一声巨响敲在我耳边,身旁的河水如山石倒塌其中,激起万层巨浪。
“我不要您说这样的话......”我瞪着眼睛落泪,哭道,“您不能这样与我说话......"
"徽儿,你与我们见面的次数已远逾常人,但殊途有别,如此恐扰你清明。官场沉浮,须得时刻警醒、心思澄明,这样才不会落入陷阱。我希望你健康。”
“可我已经很久未见你二人了。”我哽咽道,“我已经很克制了。”
阿嫂闻言轻笑:“那是因我不许你见,否则你定要常见面。你阿兄也时常念叨你和优儿,近日可在梦中相见?”
“嗯嗯!”我点头,怄气道,“阿兄不似您这般心狠。”
阿嫂笑意加深:“他最是心软。”
话音才落,阿兄就走到阿嫂身旁,附身贴在她面颊轻吻:“我不曾说过你心狠,徽儿在胡说。”
看此情形,我哭中带笑,罢了,她二人幸福就够了。
阿嫂安抚好他后,才又走到我面前抬手为我拭泪,柔声道:“哭得这样伤心,看着倒实在让人觉得我狠心。我并非不愿见你,只是人的气力有限,我想要你先照顾好自己。”
“我同你阿兄过得极好,并无半句虚言。”阿嫂定定地望着我的眼睛说道。
此话没有劝解也并无夸大,我却哭得更伤心。我知道没有撒谎。可死后再幸福又如何比得过生前。
“您总是这样,”我哭道,“看得这样透彻,就不会很幸福。”
阿嫂神情微滞:“此话不假,但我与你阿兄在一起让我很心安,此话亦不假。”
她捧着我的脸安慰道,“世上没有这样多能一眼看透的事。你在过往经历中也应有所领悟。幸福与否,大多源自内心感受。虽道有些诡辩,但外界苦难无力改变时,此乃上上策。”
我落泪不止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真相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阿嫂开口道,“徽儿,这才是真的事实。”
“好。”我点点头,但依旧不肯让步,“我不会常与您见面,但是我想见您时,您不能不来。”
阿嫂盯着我许久,许是瞧见我未干的泪痕,最后微微摇头笑叹,颇有些无奈:“随你所愿吧。我并非不想见你。”
“那我能否常去她们梦中相见?”阿兄搂着她问道。
阿嫂轻笑:“不必日日相见,多梦扰神思。”
“好。”阿兄眉眼带笑,“此理我知。”
身旁的河水缓如镜面。阿嫂二人与我慢悠悠地朝前走。
“听闻你身旁多了一位信任的官员。”阿嫂侧目看来,含笑开口。
“咚咚。”如此寂静的夜晚愈发显得我心跳如雷。
阿兄也扭头看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点了点头,磕巴介绍道:“嗯,他叫陆玄,是我阿姐门下的官员。”
“优儿?”阿嫂挑眉,“入仕靠你阿姐,如今可未必了。”
阿兄轻笑声传来,我抬头看向二人,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他不想当官了么?”说完蹙眉,忽地心烦,我何时这样磕巴过,净学些旁的。
二人相视一笑,并未看我。
“不知。”阿嫂开口。
“您怎地提起他来了?”我问道。
“不时能听到他的祷告。”阿嫂笑道,“常提起你,想着来问问。”
我了然点头:“嗯,他如今在京中顺遂,倒还算知恩。”
阿嫂并未多言,反而笑道:“铃铛声该响了,你该回去了。”
随着阿嫂的话语,清亮的摇铃声由远及近,再一眨眸时,我面前依旧是平静的湖水,远处却依稀可见阵阵涟漪。
岱渊扶我起身,笑问:“小姐,您遇见了谁?这样心情起伏?”
我平复稍快的心跳,轻声道:“遇见了我嫂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