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根本就没放在这?”叶丹青说。
“我肯定东西一定在这,但为什么找不到呢?”我站起来。由于蹲了太久头晕目眩,赶紧扶住供桌。等眼前花纹散去,我迎头撞上了佛祖的目光。
佛眼幽幽。
难不成……这是个空心佛祖?
我绕过供桌,一鼓作气从身后抱起佛像。谁知那佛像确是黄铜打造,重得我脚步一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佛像掉在肚子上,砸得胃要出血。我用力一翻身,它艰难掉落在地,把瓷砖砸出一条缝。
叶丹青忙扔下手里的蒲团跑到我身边,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跪下去,让我靠在她身上。
我戏瘾忽然犯了,装作生离死别,抽搐着伸出手去,断断续续地说:“叶老师……我不能……再陪伴你了……你要……坚强……”
叶丹青忍住笑,抓住我就要碰到她脸上的手,说:“那遗产要不留给我?”
我立刻收住,嘴一扁,说:“你那么有钱,还惦记着我这点?”
说完我扶墙站起来,她还在吃吃地笑。这要是丁辰在,一定会批评我不够入戏,怎么样也得装死一下看她反应。
挫败感围绕着我,我想不通那本佛经还能藏在哪,难不成像爱伦·坡写的《黑猫》那样,被砌在了墙里?可那时外婆已经瘫痪,和阿姨两个人怎么可能砌墙呢?
说起那个阿姨,我之前遣霍展旗去问,她说来念佛堂时外婆只让她在外面待着,自己进去念佛,所以她下山买菜去了,买完才来接外婆回家,无法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我和叶丹青找了快三个小时,太阳将落未落,南山的一大半已经隐没在阴影中,气温开始下降。
我心有不甘,却也不能不走,总不能把地板也挖起来吧。叶丹青看我灰心,一直开导我,说没准还放在家里,她陪我去找,总能找到的。
我们只好关了门,准备翻墙出去。西边一片晚霞燃烧,我站在院落中央,张开手臂迎接从那吹来的风丝。
榆树叶在风中颤抖,我和叶丹青说,以前外婆在树下扎了个秋千,喏,就在那。已经掉下来了,一块不规则的小木板,落在荒草丛里。
她围着树转了一圈,说以前没见过这种树,南方不多。说完,走到井边朝里张望。井边长了一圈狗尾巴草,毛茸茸像小麦。
“走吧,我想吃火锅了。”
我舒展完毕,往门口走去。叶丹青却没跟上,她蹲在井边,脑袋伸进黑洞洞的井口。我吓了一跳,问你干什么,小心掉下去。她抬起头,表情很古怪,对我说:“下面是不是有东西?”
我打起手电筒往里照。好像是有个反光的东西,白花花的,裹在一圈黑泥里,泥底下露出花花绿绿的包装袋。
井不深,由于下雨,底下潮湿,脚踩着十分绵软。我蹭着井壁跳下去,踩在黑泥上,陈年的包装袋里装满雨水,被我一踩都渗了出来,脚底发寒。
反光的东西体积不小,我拂开上面的泥土,发现是个铁疙瘩。它一半陷在泥里,我拔萝卜拔了半天才将它薅出来,手掌把稀糊糊的湿泥刮掉,就着井口的阳光看了好半天。
我靠,这里怎么有个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