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有这回事。”安室透笑起来,用一根手指逗弄爱美。
爱美张着嘴偏就咬不到他,急得大叫:“非停,非停!”
在场两人都愣了,久川埴连忙去捂它的嘴,转眼便看到安室透面色沉沉,皮笑肉不笑地在那。
“那个FBI,他也来过这?”
“没这回事!”久川埴连忙说,“我随口说的,被它记住了。
“随口。”
安室透笑了一下,久川埴知道他今日心情不好,想请他去诊所的手术台上躺一躺。对此安室透只是摆了摆手,随意在单脚凳上坐下。
“长话短说,我需要‘那个’系列药物的详细资料。”
久川埴惊讶于他的直接,倒吸一口冷气:“这我可不能给你。”
安室透表情未变,依然直直看他。
久川埴只好说:“APTX系列药物的研发,已经涉及组织最核心的机密了。那位大人设立这个组织,几乎纯粹是为了这个理想……”
言语阐述的“理想”当然简单,今天的聊天落在公安记录里,或许也只有仅仅一行。但久川埴知晓为此付出良多的化学家、药学家和医师,他们付出精力乃至生命或强迫或自愿,却始终只能成为灰色地带的阴霾。
“……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苏生。”他喃喃地道,忽然抬眼望向安室透:
“不对,你已经掌握足以印证药效的其他情报,否则你不会直白来问我这件事的。”
“的确,我见过毛利小五郎身边的那男孩了。”安室透说,“也是当天跟在赤井秀一身边的小孩,江户川柯南,不过这不是他的本名。”
“我也时常觉得他处事时破绽太多。”久川埴向后靠在椅背上,听对面人说话。
“帝丹高中学生,工藤新一——就他的年纪而言,这样的处理方式已经是惊人冷静了。”安室透难得替人解释,看得出他也对高中生侦探颇有赞许。
总而言之,这位资深马甲人士这样评价他的身份问题:“可惜,他并没有很好地处理二者间的人际交往,身份错位的情况时有发生。”
“说人话。”久川埴说。
“我在群马调查时听闻,工藤有希子女士曾经带他拜访过至交好友,并称柯南为他的第二个儿子。这是最直接的证词。”
“你可真够忙的。”
安室透耸了耸肩,笑道:“所以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对吗?他变成这样,和两年前你在我面前变小时是同一个原因。”
“唔,也可以这么说吧。”久川埴含混地说,“其实这种实验的死亡率很高,我和他都算是幸运儿了。”
“是,我看过药物实验的人员名单。”安室透说,“大部分的结果都是‘死亡’。”
那种名单的权限级别可不低,久川埴瞥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恭喜升职。”他说,“但是APTX起效的原理本身还没有阐明,目前存活下来的个体之间是否有什么共性,也尚未可知。”
“想做什么的话,去做就好。”安室透突然说。久川埴一怔,下意识抬头看他,安室透的笑容中莫名透着慈祥,
“你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对吧?否则依你性格不会开这个口的,久川君。”
明明是在模仿他方才呛人的话,由安室透说来竟也显出几分真情。
久川埴安静地瞧了他会,哑然笑道:“说了你也不懂。”
他简简单单略过这个话题,转头找爱美玩去了,爱美从站杆上爬下来躲进他的怀里,久川埴抱着它,闭目养神。
安室透便也不说话,冷清的诊所内部,两人间相顾无言,有点尴尬。久川埴这才发觉波本与他几乎从未有过情报外的闲谈,必要的相处都是为的工作……除了那次电影日。可就是它也被突如其来的案件打断了。
“你喜欢哥美拉么?”
久川埴一愣,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不……如果要我选,可能是旁边那部《爱因斯坦的光荣与苦恼日子》,但我想它不适合作为消遣时的选择。”
“听上去还挺符合久川君你的形象的。”安室透说。
“我在你那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久川埴咕哝,“而且你和我去看那场电影,归根到底是为了接触那个男孩吧。”
“不不,绝对不是。”安室透很严肃地辩驳道,“因为我想那样做,仅此而已。”
他的目光灼灼看向久川埴,看到久川埴的心跳都莫名砰砰作响,存在感十足。
安室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干咳一声,又端起惯常的那种和善微笑了。久川埴偏过头去,不小心把爱美抓得太紧,被狠挠了一把挣脱,若无其事地说:“没别的事了,那你走吧。”
“你今天还没吃饭。”安室透说,“走吧,最近有人给我推荐了一家好吃得要死的拉面。据说是真的‘好吃到要死’。”
久川埴眨眨眼睛,怒瞪着他,表达拒绝。
安室透摆了摆手,却像看不懂似的,咧咧地来抓他胳膊。
久川埴拧着脖子,拒死不从,另一人的体温隔着布料传来,他本能地想收回手,闭着眼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啊!”
他眼眶下绯红一片,唇却被咬得几乎没有血色。安室透撞见这幅模样的他,也像被烫伤一般,难得无措地松了手。他在原地呆了半晌,久川埴仍然一动不动,堂堂公安也拿他无法。
僵持不下,依他所言,安室透最终妥协了。
听见他的脚步声离开,久川埴才陡然松了劲,徒劳跌坐在椅子上。他一睁眼睛,眼泪就止也止不住漫出眼眶,簌簌落下来,好不可怜。
——平白无故的,这人干什么关心我!
他捂住脸颊,悲哀地想:怪不得波本找他只聊公事呢。和交际花聊感情,结果只能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