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能遂了他的愿,那就不是他的逆孙了。
易居巡看着江时融动作迟缓地又点了根烟,狗胆包天直接上前夺下给他掐了,用大声骂骂咧咧掩饰心虚叫嚷:“瞪我干什么,你刚脱离危险,你见过哪个病人醒过来就抽烟的?”
江时融并没有烟瘾,现在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为的什么烦心易居巡怎会不知。
他沉默片刻还是问出了口:“谈序那边...医生怎么说?”
自从得知了谈序多次谋杀江时融未果后,易居巡对谈序的感官就很复杂,一方面那是想杀自己兄弟的“坏人”;另一方面又油然而生一股类似钦佩的感情,那可是江时融啊!谈序是真的勇,不管他是哪家派来的,这份谋算和心理素质完全就是顶尖。
而得知谈序心脏病发后,又隐隐有些遗憾惋惜,易居巡不敢深想。
江时融没有回答易居巡,他被夺了烟也没有发脾气,坐在轮椅上垂着眸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
易居巡便也不问了,就陪他在医院门口坐着,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忆着他们在云山飙车的峥嵘岁月。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易居巡的回忆。
商参落面色有些凝重,在江时融身前两步,看了眼易居巡确认江时融没有要赶他的意思才开口低声道:“管家拿着谈助日常吃的维生素去检查,发现其中有一瓶装的是心脏急救类药物。”
商参落说着,自己的心脏先一颤,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看着健健康康,处理一团乱麻工作都能游刃有余,还和他们加过无数次班的谈序,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
那他之前每一次熬夜,每一次耗费心神,是不是都在消耗自己?
之前三天她看着谈序面如白纸躺在病床上,无数次想进去和他说说话,问问他为什么要杀...做那么危险的事。可她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
江时融已经猜到,听完后让商参落下去,商参落欠了欠身,离开之前看了江时融好几眼,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
谈序是在第二天早上醒的,他睁开眼的瞬间被刺眼的光线逼得瞬间又闭上眼,缓了好几秒才又睁开。
在闭眼时,他理智慢慢回神,起初以为自己还在那间病房中,心中最牵挂的还是江时融现在怎样了,但睁开眼才发现,那刺眼的光线不是病房的白炽灯,而是窗外倾泻进来的阳光。
他被换了间病房。
谈序想起身,却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转了转头观察新病房的情况。
冰冷机械的电子音仍旧在他耳边跳动,那是心脏监护仪的声音,但病房完全变了个样,不仅有明亮的落地窗,还有沙发和书架,病房很大,有些像谈序在碧水天青的房间。
胸口处传来沉闷的酸痛,好像被重物碾压过一样,谈序迟钝地想,他病发了?抢救过来后江时昼给他换了病房?
还是,江时融醒过来了?
随着这个念头升起,本来麻木大脑好似清明了些,但谈序来不及细想,思绪就被匆忙的脚步声打断。
病房门开启,两位护士带着医生上前给他检查,谈序任由他们摆布,目光迟钝的在他们之间打转,余光却突然瞥到房间门口一人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
霎时,本来还算平静的心脏监护仪开始不规则跳动,响起警报声。
正在给谈序检查的宁医生眉头一皱,大声对谈序说:“没事了!放松,放松一点,别紧张!”
心脏病最忌讳大喜大悲,心情剧烈起伏。宁医生刚才给谈序检查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一下病人就激动起来,闭着眼急促喘息。
宁医生往后一看,就见易居巡推着江时融进了病房,江时融听着警报声和看见护士脸上的慌忙,面色一下沉了,手按在轮椅扶手上微微用力。
但还不等他开口问怎么了,宁医生就对他做了一个驱逐的手势,快速道:“病人需要静养,别来打扰他。”
易居巡也见机,听了医生的话立马拉着轮椅倒退出病房,江时融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谈序越来越远,他的面色也越来越冷。
他们退出病房,江时融死死盯着关上的病房门,他身后易居巡皱着眉,又担心谈序,又被江时融的低气压压得脚底像生了刺一样站不住。
所幸没过多久,宁医生出来了。
他摘了口罩,看着在病房外面若冰霜的江时融,才发现自己刚才呵斥了顶头老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说:“江先生,病人需要静养,特别不能受刺激,那个,应该尽量避免和刺激源接触......”
他的语速在江时融的视线下越来越快,说完就溜,转眼便不见踪迹。
易居巡震惊地看了看病房,又看医生溜走的方向;医生的意思他没理解错吧...?
成为刺激源的江时融冷眼看着病房门,易居巡抖了抖,要是目光能实体化,现在这扇门应该已经七零八落,不,是成为齑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