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是个混蛋怎么办?
要是安室透现在等用手机保不准会发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说尽心中所想的标准答案:打一顿就好了。
可现在他在犯罪组织里……外面打人就是赔个钱道个歉就好,但他要敢打太宰治用不了十分钟琴酒杀过来了。
请注意,这个杀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你在违抗我的命令吗?”对他沉默很不满意,太宰治歪头。
“不是。”安室透听见笑声自他口中逸出,带着一些无用的东西一并消散,他早该明白的,过剩的同情心在这条路上走不远。
他一脚踩在男人后脑,大腿发力,腿部肌肉紧绷,将不算宽松的布料撑起强硬的弧度。
zero……
诸伏景光隐晦看着,担心灌满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沉重酸涩。
但此刻降谷零冷静的可怕。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能笑两声,安室透应该感谢太宰治,感谢他打碎降谷零愚蠢的天真与善良,告诉他——这里不是你熟悉的世界,要是像进来就得抛弃从警校学的那些东西,成为一个真正的“罪犯”。
太宰治懒散又娇气,没站一会就被德安抱起,坐着结实的臂弯,罩头的黑外套把热烈的想要将人融化的阳光挡在皮肤外面。
一个忠心耿耿,想上司之所想,忧上司之所忧的下属,可惜不是他的忠犬。
这时太宰治心中才生出几分情真意切的惋惜,这么好的下属怎么就不是他的呢?
心情低落几分,但面上毫无变化,离他最近的德安只是不安的晃晃脑袋,迷茫的感受内心泛起的波澜。
“砰砰砰!”
一连三次枪声响起,他能感受到脚下的人逐渐消失的挣扎,一动血淌得愈急,液体从小洞咕嘟咕嘟冒出又很快被草地吞噬。安室透逼迫自己看下去,在不是死在他手下的第一条人命,但他总觉得要记住这一天。
他会把这个恶魔关进监狱。他心想。
金发男人抬头,侧脸沾上点点猩红,原本温和礼貌的笑登时变了意味,像是刚才监|狱里逃出来的变|态|杀|人魔。
“我来晚了?”熟悉的男声裹挟着火药与血腥味闯入。
“琴酒。”太宰治单手撑头,整个人像被霜打了,蔫蔫巴巴。
加入组织不过两天他就深深了解到琴酒的实力——两天时间,琴酒完成了102个任务,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勒|索,灭口,狙击,找卧底,看小孩……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琴酒一个人干了行动组一半的活,而且他还要抽出闲暇时间去处理BOSS邮件里那些整天光花钱不干事的二五仔,报告里携带私货嘤嘤嘤打小报告的废物点心,以及雨后春笋灭也灭不完的卧底……我辈楷模啊!
太宰治只想给他鼓掌以表达对他的钦佩。
太厉害了琴酒酱。
质疑琴酒,理解琴酒,绝不成为琴酒。
可以说琴酒一个人撑起来半个组织,剩下半个是卧底撑起来的。
就……非常迷惑。
当时看着收集的情报太宰治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一个满是卧底和废物的组织背后统治者得有多牛逼才能运作下去,传说还运作了百年之久。
再说一遍,琴酒功不可没。
话是这么说,但不妨碍他对琴酒表达抗拒。
卷王只需要一个就够了,多了就不礼貌了。
琴酒慢慢走近,背后寒意愈发重了,大热天的居然还挺舒服。太宰治动了动——他全身上下都裹着绷带,夏天比其他人更难捱,如非必要他都是窝在空调房里哪也不去——琴酒于他就像一个行走的制冷机,有亿点点心动。
制冷机长臂一伸,像拔萝卜似的把太宰治从德安怀里拔出来,“借一下。”
说罢他也不管同不同意拎着人就走,脚步稳健飞快,德安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趁众人失神,琴酒长腿一迈直接把人扔到后座,然后自己钻进去,全程不过一分钟,他们只能看见车尾气了。
车内,太宰维持着上车的姿势,整个人横躺占了全部后座,脑袋枕着琴酒大腿就等着琴酒受不了把他扔出去,这样他就可以提前下班啦!
少年满怀期待,岂料琴酒淡淡瞥一眼,扭过头,一句话不说。
太宰:“……”
“切!”鸢眼少年扭头闭眼不再理人,两人就维持这个姿势到目的地。
车内安静下来,光线穿过玻璃照在少年脸上头发上,海藻般的头发泛着浅浅的向外扩散的光晕,银发男人光裸的皮肤被黑暗笼罩,但还是能看出那双捕食者的绿眸落在少年身上。
诡异的有些温馨。
伏特加用力摇头想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大哥是什么人?组织的topkiller,扛把子的三把手,温馨这种软弱的词怎么可能和他有关系!
可惜,越是想忘记记忆越深刻,伏特加只能战战兢兢开车,生怕被大哥发现一枪崩了他。
提心吊胆的开到目的地,拉下手刹,太宰仿佛有预感的睁开眼睛。
琴酒视线看着窗外:“醒了就起来。”
“去哪?”
伏特加带他们来的是机场。
“麻省理工。”琴酒拉出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