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轻笑,“不过庄园你们还能住下去,身份证明和其他证件我都帮你们准备好了,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可以享受当下。”
他把手边的半高礼帽放在黑泽头上,帽子对他来说有些大,说不定等他回来就合适了。
“别被我抛在身后啊!”他突然感慨。
太宰拿起手边的手杖离开了房间。
两天后,太宰失踪的消息插了翅膀似的飞遍庄园。
最先发现的人是德安,他平日最喜欢黏在太宰治身上,像条小尾巴,太宰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甩也甩不掉。
太宰的房间空无一人,被子整齐的叠好放在一边,床垫吹了一夜冷风没有一丝温度,昨天还挂着的外套消失的无影无踪,桌上的羽毛笔也没有被到处乱丢,而是好好的插在墨水瓶上。
他慌慌张张把最后见到太宰治的黑泽阵找来询问,黑泽刚说出太宰治离开的话就被打了一拳。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离开!”
黑泽吐出嘴里含着的血沫,一脚把人踹到门口,脊背重重撞上围栏,痛感顺着神经直冲天灵盖,他直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好似有布料划开的声音,温热的液体顺着背脊缓缓流下。
他一抹,满手猩红。黑泽阵站在房间里面无表情看着他。
黑泽阵鄙夷:“废物。”
“…………”
德安屏气敛息,借助房间分布和他打起拖延赛。黑泽爆发力强,耐力好,拥有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典型的高攻高防选手,和他正大光明的打架德安赢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消耗黑泽的体力,等待他露出破绽,然后抓住时机一击毙命。
太宰治如果看见应该会高兴的,这些天教练没白教,德安总算学会怎么利用自身优势去攻击,虽然时机不太对。
黑泽阵当然也不可能等德安找到破绽解决他,一脚把太宰房里的墨水瓶踢到德安面前。
墨水瓶玻璃打造,体型小巧,价格高昂,也很适合做武器,挨上一击定然会被头破血流,流血不止。
刺客飞开闪过,黑色的墨汁在墙壁留下一团黑色,瓶子四分五裂。
一个想躲,一个步步紧逼,两个实力都不弱,再大的房间也禁不住折腾,叮啉咣当一顿砸,很快就把其他人招惹过来。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莎朗穿着睡裙,赤着脚,被克丽丝拉过来的时候她还满心疑惑,打架的话找太宰治不就行了,找她有什么用。
克丽丝只说了一句话:“黑泽和德安打起来了!”
她立马蹦起来,鞋也不穿了,飞快跑上楼,克丽丝险些没追上她。
“错了错了,他们在太宰先生那边打。”
她赶到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金发少女用力拨开人群,挤到最前,“让开让开,我来了!”
克丽丝追在后面喊:“莎朗来了,你们让她过去!”
众人宛如摩西分海给她让出一路,莎朗飞快穿过。
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担心黑泽会不会受伤,两人为什么会打起来,太宰治去哪里了,有担忧也有埋怨,但当她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场景还是让她呆滞住了。
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的劝架尽数碎成渣渣,拼都拼不起来。
房间里,墙壁有一大块黑乎乎的印记,床上天花板上都有液体飞溅的痕迹,地板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而房间中心,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她哥哥坐在德安背上,银发被灰尘遮掩变得黯淡无光,额心溅到一点血,显得妖异又佛性。
没受伤。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然后长舒一口气,然后她想到这是太宰治的房间,这口气舒到一半又吸回去,他们可能要流落街头了。
地上都是碎片,莎朗赤脚不敢踩,只遥遥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莎朗在场他终于愿意好好说话了,“太宰治走了。”他看着金发少女赤脚踩着冰凉的地板皱眉,“你不要进来,地上都是玻璃。”
“我不进来,你先把话说清楚,太宰先生为什么走了。”
“他有事要离开,可能要很久。”
“很久是多久?”
“五年?十年?他没说,反正就是很久。”紧接着他补充,“不过他都把事情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别再也不回来就行。
他们已经习惯了分别,只要不是永别无论怎样的结局他们的接受。
“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德安趴在地上发出控诉的声音。
黑泽阵用袖子抹去脸上的血迹,淡淡道:“谁让你不等我说完的!”
德安:合着还是我的错咯!
德安狠狠道:“其实你心里也很不爽吧!”
黑泽阵默默向下用力让德安说不出一句挑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