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贴心。”美冷笑道,“不过算盘未免打太响了,火有加帮我灭,你关心下自己吧。”
以做出惊奇的样子,阴阳怪气地叫了声对面的加:“看不出来啊,挺会以德报怨,美前两天还说想把你变成祂的第五十一个州,这就帮忙灭火?你装的是水还是汽油?”
虽然祂们表面上是同盟,但内里四分五裂,实在说不上团结。
每当利益冲突,为利而来的人终将为利而散,而微不足道的感情则会变成一把缠着恨意的利刃狠刺进敌人的心脏,带出模糊的血肉和鳄鱼的眼泪。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肮脏?”加始终盯着手上翻转的硬币,半眯的眸子似乎下一秒就会睡过去。
但以的话并不完全错,祂不得不承认,如果有可能,祂真的很想把水换成汽油,让那些火把美的土地烧个干净,最好把这个人一起烧死,永世不得超生。
加是顾着旧情,可美做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祂的底线,总有一天感情会完全耗尽,让本就占绝大多数的利益彻底覆盖思想,到那时生存受致命威胁,就算领土相邻,自己也必须另谋出路。
“呵呵,你们给我唱三簧呢?”在德看来,不管祂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至少在这张桌子上,自己才是唯一的外人,“加你是大度,不过最好还是看看英再说话,毕竟你旁边这个人可是已经想把英一起‘解放’了。”
“所以你就是用这个让祂跟你合作的?”美对那些自己已经做了的事直认不讳,祂痛心疾首道,“我有实际行动吗?不管是英还是加,我只是想帮祂们发展得更好而已,好心当成驴肝肺。”
“瞎话说多了还真当回事?”德把手里的花放回去,看了眼时间起身道,“我以为有什么值得听的事才来赴约,现在看只是浪费时间,不用送了。”
不等回答,祂懒散地迈开步子,走了两步后回头:“哦,还有件事——”祂用开玩笑的口吻道,“加你要是撑不住,不如把自己卖给祂吧,祂不是说想用钱买?哈,当然,如果你真的能拿到一分钱的话。”
德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不顾加铁青的脸色和因差点把硬币掰断而发白的手指,大步出了门,即使把门关上后里面仍依稀能听到绕梁的余音。
加闭上眼平复疯狂的心跳,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刚沾上肩膀,祂条件反射般猛地一把挥开,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站起身退了两三米远,原先坐着的椅子倒在了地上。
美的手还停在空中,表情意外地有些愣神。
“……抱歉,我……”加无力地上前几步,不知该先扶椅子还是解释自己的行为。
“……”美放下手,没多看祂,“坐吧,我们还有事要说。”
“……好。”
以靠着椅背饶有兴致地目睹加发着抖把椅子拉起来,美还在说接下来的计划,祂没听进去几句,却止不住地想笑。
百年故友吗……不过如此。
安卡拉。
阳台的藤蔓缠绕上爬架,隔绝了外部气温的屏障透过阳光,刚浇过水的土壤闪着光,像挖出了宝藏。
土扔下剪刀,取下沾了泥土的手套,背对着刚进来的安道:“安排好了?叙那边怎么样?”
安恭敬回道:“我已经将消息放出去,表明了支持叙的态度,叙不能就这样分裂,祂现在虽然元气大伤,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呵,美铁了心要弄祂,我偏不让祂如意,我得不到,祂也别想。”土将手套扔进垃圾桶,转身接过安递过来的报告,随手翻起来。
“祖国大人,除了美,我们是不是还要提防着瓷?祂的发展速度实在……”
“提防祂做什么,君子易处,小人难防,虽然瓷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不过总归还能划分到君子一栏,不主动招惹怕什么。”土走马观花看了一遍报告,往桌上一扔,“法最近给乌的帮助有点过于多了,当初救了美这一条蛇还不够,难道想故技重施被咬第二次?”
安回道:“美让祂帮忙,祂就顺着这话掺点私货,估计也是不想让美那么快得逞。”
土轻笑着看着阳台上唯一一条还活着的藤蔓,它拼命地朝着阳光爬,可已经关上的玻璃门让那狭窄的空间成了一方囚笼,阻断了去路:“你说,这算不算另类的四面楚歌?”
安顺着祂的视线看去,垂眸应道:“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总归要付出代价,野心越大,代价越大。”
土收回目光,惋惜地笑着。
“可惜我只想观赏,如果为了爬得更高而破坏了美观,就只能铲掉重新种一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