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开完会从大门出来时已经是正午了,美还在里面,准备离开的以路过失神的人时轻蔑地挑了挑眉,手拍上加的肩膀,脚下一转绕到左侧,指尖撩起祂的衣领。
“瞧瞧,随便付出信任的人会遭到多惨烈的背叛,CAN,你在乎的东西在祂那儿从来都一文不值,怎么样?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归属?”
“闭嘴!”加反手推开祂,正眼都没给一个,“我的决定轮不到你插手,这个时候挑拨离间,你很想尝试一下US的手段吗?”
“我好言相劝,你不听就算了,反正被吞并的不是我。”以遗憾地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转身走向路边等候已久的车,祂打开车门,回头恶意地一字一顿补充道,“US的第五十一个州。”
逐渐消失的大笑混着汽车尾音听得加气息紊乱,祂绊了好几下脚才坐进渥的车,汗津津的手在车把手上打滑了几圈,门终于关上。
渥踩下油门,从后视镜瞥见脸色极度难看的加,忍了许久还是不禁开口:“祖国大人,您该休息了,您已经几天没合眼了。”
“……休息?”加嗤嗤地笑出声,手蒙在眼睛上,看不见神情,“我哪来的时间休息,祂明摆着觊觎我们,不择手段,我还得陪笑,呵呵……如果真的有那么闲就好了。”
渥接不上话,憋着一口气开了段距离后突然道:“祖国大人,我们得留条后路,有些事并不是美一个人说了算。”
“……”加没第一时间回答,祂放下手,仰头看着轻晃的车顶,放空了思绪。
意识体之间的关系跟地理位置密切相关,祂在站队的同时始终提防着美背后捅刀,祂有段时间以为只要自己够乖够听话,那个人就会网开一面,至少把主权留给自己。
可惜,狼是喂不饱的,在利益面前谈感情,痴人说梦。
加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祂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整个人如释重负,彻底冷静下来:“渥,去CN家,我有事要跟祂谈。”
见祂听进去了,渥猛松口气,一转方向盘,开向了另一个方向:“是,祖国大人。”
此时的种花家正值深夜,除了因为还没想出对策而一筹莫展的三个夜猫子,其余人都睡下了。
湘打了个哈欠,把燃着的蜡烛挪到中间,盯着面前残破的信件叹了口气:“咱们明天再想吧,大晚上脑子不清醒,什么都想不出来。”
坐在床对面的川缩在被子里差点睡过去,眯着眼含糊道:“要我说,就把这信放桌上,让鄂不经意间看到……”
“打开放?亏你想得出。”渝靠在川身上,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三个人都撑不住了。
对于明天还要早起处理事务的祂们来说,熬夜熬到凌晨简直犯规,瓷一般专注于处理国际上的麻烦,有多余的精力才会关注一下家里的琐事,省意识体便要担起家里大部分的重务,层层下放,一级管一级。
说到底,谁都没那么闲。
不知犯困是不是传染,渝刚说完,唯一还睁得开眼的湘也开始眼皮打架,没开灯的环境还是太催眠了,三人在烛光的映照下渐渐闭上眼,几乎坐着睡着了。
黑夜是精神的栖身所,犹如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抚着人们每一根疲惫的神经,诱哄着坠陷美梦的天堂。
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像一颗炸弹,落在祂们耳中如同惊雷,湘一个激灵,应激般刷地下床:“有人来了!”
川渝精神一振,前者把被子一扔,跟着摸了下去:“是外面的声音,这么晚谁会来?”
渝差点被推下床,摇摇头甩开朦胧的侵蚀,走出房间道:“不会又是美吧?祂有完没完?”
祂们为了商量对策聚在了离大门最近的一个小房间里,因此能第一时间接收到外面的信号,但没人敢轻率地开门。
咚咚——第二次敲门声。
湘打开客厅的灯,慢慢走过去,对身后各顺了一把刀的两人道:“如果真的是祂,等会儿你们直接把刀扔出去,我把门锁了就当没人来过。”
川渝一顿点头。
湘深吸口气,在第三次敲门声响起前咔啦一声扯开一条门缝,灯光覆盖月色,照在来人的半张脸上。
“咦?”
随着门彻底打开,川渝也愣了,意想不到的两位客人披着月华,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再度举起来的手还没放下,眼中却没有疲色,尽是死水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