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看了眼对面的两把刀,心惊地挡在加前面礼貌点头:“抱歉,是我们来得唐突,请谅解。”
湘沉默两秒,回眸递了个眼神给渝,后者不语,把刀交给川,转身上了楼。
湘让开身位,用招牌笑容请客人进屋:“请二位稍等。”祂向川道,“去切点水果端过来。”
“……行。”
加刚坐下就被沙发角落缝里的一根头发吸引了目光,那个位置十分隐蔽,若非角度特殊,一般打扫都不会注意到。
祂拈在手上仔细辨别了会儿,暖灯之下,金色的短发眼熟得不像话,激起心中千层浪。
加不知道这是那个人什么时候遗落在这里的,但至少说明两人私下有往来,如果祂们之间达成了一致,那自己的夜半到访还有什么意义?
走神间,身后脚步声渐近,伴随其间的还有满是试探的问候。
“这么晚赶过来,是有什么急事,片刻都等不了?”话音刚落,突然出现的身影也落了座,唤回了祂的神志。
加不想跟这个人玩心眼子,坦荡才是最佳选择,祂攥紧手中的东西,看向面前狐狸般微笑的人:“CN,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来意没必要多费口舌,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瓷抚了把耳边的碎发,不紧不慢地应了声:“嗯……来意?你指的是哪种?投诚?合作?还是和某人一样单纯扰人清梦?”
也许祂们的关系明面上不算僵,但加长时间作为美的身边人,不知道跟着祂在暗处整了瓷多少次,如果说信任可以打分,那绝对在红线之下。
加握着东西的手紧了紧,异物的触感像一根傀儡线,时刻提醒着祂不可背叛主人,略一挣扎,便会皮开肉绽。
“……我们目标一致,你知道的。”祂盯着瓷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上挑的眼尾藏不住算计的意味。
加始终想不通美为什么会愿意跟这种人拉扯较量,并肉眼可见的乐在其中,在自己看来,瓷从来都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软柿子,更没有表现出来的善良大方,祂更像一方清池,倒映着善恶对错,池子下面却是无底洞,一水之隔,疯与恶交缠,白骨埋黄泉。
“我知道,祂也知道不是吗?”瓷示意湘去招待渥,待客厅只剩下两人时续道,“加,若我接纳了你的一时冲动,美追究起来,你敢保证自己不会倒戈?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保证?”
加刚想发誓却听见最后一句话,准备好的说辞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瓷,比起被祂吞并,我宁愿被你差遣。”
这是事实,尽管两边都是深渊,但总有一边死得痛快些,更何况瓷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当初打进印的首都都撤了出去,完全没有驻军的意思,这一点祂早就想好了。
祂赌瓷不会看上自己的领土。
“嗯?”半夜被吵起来太费精力,瓷用食指拨了两下睫毛,发涩的眼睛好受了些,祂抬眸笑道,“加,有些话说了是要负责的,你赌我的人品,也要赌美忍耐的限度,你们那串个门的距离,祂真要对你动手我是赶不过去的。”
“无所谓,只要祂能看出我的态度,就不会轻易下手。”加被看穿了也不心虚,反正美最忌惮的就是瓷的势力壮大,自己用这个来威胁祂最合适不过。
瓷倒觉得意外,祂听渝说加到访时虽然不算惊讶,但也没想到祂会如此直白,直白到毫不掩饰利用的意图。
祂忍不住轻叹气,好笑地看着加:“该说你们不愧是北美最好的盟友吗?拿人当盾牌都一样的明目张胆。”
加自嘲地笑道:“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吗?祂乐意跟你周旋,我没那个心思。”
窗外夜色浓郁,连虫鸣也消匿于寒冬,瓷冷淡地与那双死寂般的眸子对视良久,嗤笑一声,半是嘲讽半是无奈:“那祝你用得顺利,有了这趟造访,我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你刚才说的话已经足以让祂多疑,本身你也没打算把自己送给我不是吗?”
加听完这番话,忽地也笑了,祂起身停在瓷身前,微微俯身探向对方耳边的流苏,指端轻挑,纳罕道:“怪不得祂总是跟我提起你,这么聪明的人谁都喜欢,如果能征服……”
瓷抓住脸旁的手,皮笑肉不笑:“可惜,你们还没这个能耐。”
加眯起眼,愉悦地笑了:“合作愉快。”
厨房里,川拿着两把刀来回磨,铁器滑过的声音无比刺耳,刚进来的渝烦躁地捂着耳朵不解道:“湘不是让你切水果吗?你干嘛呢?”
“每次都切水果,你看哪次有人吃了?”川哼了声,“人家不怕我们下毒都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