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张以渊年纪轻轻的,为何便要去寻世间真理。只是多年过去,他来这里的那份沉重感,似乎从未变过。
陈瑶不打算再与他多言,便打算离去。
可经过张以渊身边时,对方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坏人?”他看着她垂眸的侧脸,“对我很失望?”
陈瑶没有挣脱,没有说话,只静静的伫立良久。
她记得,上次来这里时,张以渊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只是他自己怕是记不得了。
那时的她笑着回道:“以渊哥哥怎么会是坏人?”
是呀,他怎么会是坏人呢?
他心系天下,为圣上提了很多建言,怎么会是坏人呢?
可现在,陈瑶望着张以渊,只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哀伤与无奈。
陈瑶没有说话,轻轻将胳膊从他手里抽离开。
她觉得自己脚步有些沉重,几步下来也走的缓慢。
张以渊看着她有些颓然的背影,低声说道:“臣不知公主今日是为谁祈福。袁子仪也好,钱方也罢,只愿您记得上次的承诺。”
“管好自己府上的人,以及。”他转头望着佛像,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冽,“不要做让臣为难的事。”
陈瑶沉默了一会儿,背对着他无奈一笑,低喃道:“景国日后还要多多仰仗丞相,望丞相注意身体……”
话未说完,便觉手臂再次被拉扯住。
陈瑶突然被张以渊环腰搂入怀里,接着被他霸道的吻住了唇。
陈瑶推搡着,间隙中用言语抗拒着:“不要。”
男人不由分说的将她抵到墙边,继续近乎粗暴的吻着她,好像这样做,对方就不会说些他不想听的话。
“张以渊……不要……”
陈瑶努力反抗着,可对方却把她搂得更紧。
她本就心理难受,此时又被对方这么强行吻着,一种埋在骨髓里的不快蔓延开来。
陈瑶只觉得自己往日那种崩溃的情绪,似乎又要再次出现,她挣扎得愈发厉害,却改变不了什么。
陈瑶想喊人过来,却因对方强迫性质的吻,连开口都变的困难。
她拍打着对方,却始终挣脱不开,眼眶微微变的发红。
“寺庙乃清修之地,望大人不要毁了出家人的清净。”
郑思的声音突然干净利落的出现在门口。
陈瑶听出了对方声线里少有的冷意,张以渊也稍稍放开了她。
陈瑶本想立马挣脱开,可张以渊却又突然搂紧她的腰,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陈瑶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堪之感。
张以渊此时搂着她,神色不屑的望着郑思。
“一个提不上台面的面首,有什么资格冲本相说三道四。”他冷眼望着对方,“榻上以色侍人,伺候了几次公主,还真当自己是驸马了吗?”
郑思看着张以渊,神色里没有恼怒,只一字一顿的回道:“郑思既是公主面首,阻止公主不喜的事,也是做下人的本分,对丞相的劝告也是真心实意。”
张以渊冷冷看着他,说了四个字:“目无尊卑。”
他正想发作些脾气,陈瑶趁着间隙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
“本宫府里的人,本宫自会管教。”她望着张以渊,神色里带了愠怒,“丞相百官之首,也该注意言行才是。”
张以渊没有说话,看着她面色不悦的快步走了出去。
郑思抬眸与张以渊对视一眼,恭敬的冲他作揖后,跟在陈瑶的身后离开。
***
马车往公主府驶去。
郑思坐在陈瑶对面,看着她蹙眉不语的样子,还是主动开了口:“公主。”
陈瑶从离开寺庙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听到郑思问自己,便抬头望着他:“怎么了?”
她原本就蹙着眉,一开口更显得凶巴巴的。
“郑思知道公主心绪不佳。”他语气温和,“但病刚愈,身体要紧。若觉得憋闷便拿我出气吧。”
郑思这话一说,陈瑶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引子,把对张以渊的火撒到了他的身上。
“臭男人。”陈瑶拧眉骂着,“一个个的都喜欢强迫女人与自己接吻。”
郑思原本以为她骂的是张以渊,可看她注视自己时的生气,似乎又指代了自己。
郑思有些困惑:“公主……”
“你也一样,你们都是一个德行。”陈瑶直接下了结论。
郑思本想说,那日是她自己开的口,他才做的。
但想到她今日确实受到了轻薄,心情不好,便顺着她的意,静静听着她宣泄不满与委屈。
“流氓。”
“下流。”
“占女人便宜。”
郑思一副低眉顺耳的态度听她骂着,等对方终于把能骂的难听话都骂完了,一时间找不到词以后,望着她轻声说道:“主子受委屈了。”
陈瑶突然噤了声,然后转过脸看向马车外面,眼圈发红。
“公主。”
陈瑶转头望去,对方已经坐到了她身边,向她递来一块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