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年清泠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时,梁淮榆倏地清醒了。
他伸手够着床头柜摆放的金丝边眼镜,戴上后,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
凌晨零点零三分。
男人低低地笑了:“什么游戏?”
杜予旻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儿蛊惑的味道:“找人游戏。”
“我会藏身在某个地方,并给你圈出大致的范围。之后,你需要凭借一张照片找到我。”
他不能直接让梁淮榆寻人,因为杜予旻笃定,对面的疯批愉悦犯根本不会把一位无足轻重的小姑娘放在心里。
想不开而已,爱生则生,爱死则死,关他梁淮榆什么事?
只有杜予旻以身入局,只有杜予旻的话足够引起对方的兴趣,才能让冷漠的坏种纡尊降贵地出手。
坏种果然漫不经心:“凌晨陪你玩游戏?怎么想的?”
杜予旻知道这个男人洞察力敏锐,如果被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心急,必然会反过来被拿捏住。
这是一场博弈。
因此他放缓了语气,不紧不慢地拿手指在镜子上画着圈:“啊,因为梁老师今天惹得我很不爽呢。”
“所以我想着,要不然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梁淮榆果然饶有趣味地勾着唇角:“教训?”
“对。”杜予旻说,“如果梁老师输掉了游戏,那就当着狗仔的面,来三声狗叫怎么样?”
“听上去很有意思。”梁淮榆踩着拖鞋走上阳台,冲着夜风和手机里的青年说,“如果你输了呢?”
杜予旻沉默了片刻。
既然是游戏,总要有赌注。
他的这份赌注,一定要有足够的诱惑力,足以作为筹码,让对面的疯批愉悦犯入局。
可对方到底会对什么筹码意动呢?
长发美人冲着镜子思忖了半天,视线再次落向腰侧的指印上。
回忆起对方掌心灼灼的温度,和那如同饿狼盯上猎物的视线,促使杜予旻产生了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
他忽然试探性地开了口:“如果我输了,就给您看看我的腰,如何?”
梁淮榆脸上的笑意蓦然定住,声音骤冷:“你觉得我会对你的腰感兴趣?”
他拿指节叩击着栏杆,面上带着些被看穿的恼羞成怒,但语气却转瞬恢复了目空一切的冷淡。
“小粉丝,老师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对自己太有自信呢。”
听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杜予旻也暗道自己应当是想得太多了。
对面那个疯批什么美人没见过?会对一个人的腰,尤其是男人的腰起什么兴趣?
他顿了顿,正打算再提其他的条件,却被男人打断:“这场无聊的赌注就到此为止吧,晚安。”
说罢,那边先一步撂下手机,听筒里只余一片寂静。
杜予旻长吁出一口气,暗恼自己方才不该随便试探对方。
他迅速地穿上了外套,准备询问其他人有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女孩的位置。
然而,他刚准备打开门的刹那,手机响起了电话铃声。
杜予旻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笑容突然缓缓扩大:“喂?”
听筒中寂静片刻,才传来梁淮榆低哑的嗓音:“把照片发过来。”
*
凌晨零点十一分,走廊尽头的房门被人从内打开。
昏昏欲睡的保镖猛然清醒,看到了他们老板偏过来的视线:“找个人。”
梁淮榆不仅是个粉丝众多的重量级艺人,还是梁氏集团的实际控股者,在商业往来上,手段向来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狠辣。迷恋崇敬梁淮榆的人很多,恨他的其实也不少。
所以出于安全考虑,梁淮榆身边除了日常的经纪团队配备之外,还会暗中跟着好几位保镖。
一句命令下去,不止身边的保镖,连远在集团总部的特助都被喊醒,开始寻找一个不知名的人。
是的!没有名字!老板没告诉他们要找的人是谁,只发来了一张乌漆嘛黑的照片!
就这么一张照片怎么找人?
尽管特助百思不得其解,但碍于老板开的奖金实在太高,面对金钱的诱惑,特助很不争气地咽着口水,从床上爬起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