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予旻舔走那粒米饭之后,跟没事人一样拿起筷子。
他再没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可无论是如松竹挺拔的姿态,还是柔顺垂下的几缕黑发,无不像是含着烈性春药,带来强烈的性吸引力。
梁淮榆的眼角余光从他眉梢和眼角一一舔过,糟糕的是,他在不恰当的场合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这张桌子是临时支起来的,并不算稳固,桌前和众人的身侧都设置了跟拍的摄像头,只要梁淮榆稍微轻举妄动,就有可能被人发现他当下的窘迫境况。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男团队长见梁淮榆专注吃白米,于是问道:“梁老师,您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呀?”
一瞬间,包括杜予旻在内,桌边数道目光“刷刷刷”地往这里看过来。
梁淮榆:“……”
他还在思忖着该找什么借口,贝思就贴心地说:“呀,菜放得离梁老师是有点儿远了。”
于是大家张罗着把菜挪过来,再凑合凑合坐得近一点儿。
梁淮榆拒绝:“没关系的,我够得着……我是在为下一部新电影节食减重。”
大家恍然大悟,用满怀敬意的语气七嘴八舌:
“懂了懂了,我好像是听说过梁老师又接了部新戏。”
“忙一天了还得注重饮食,这敬业的精神太令人感动了。”
“怪不得人家是影帝呢,这毅力和自律就不是我等寻常人能比得上的!”
……
好歹是蒙混过去了,梁淮榆面无表情地夹了一粒米饭送进嘴里。
坐在身侧的杜予旻却没那么好糊弄,他用轻飘飘的语气问:“梁淮榆,你是为新电影筹备,还是不方便动?”
说罢,眼神若有所思地朝男人下半身一扫。
“没大没小。”梁影帝似有若无地笑了:“以前还喊我‘梁老师’,现在怎么连名带姓的,多不亲热。”
“现在不一样了呀。”杜予旻眨眨眼,“或者你想听我喊什么?淮榆、男朋友、还是……相公?”
相公的吐字被他压得似有若无,几乎像是在床笫喘息间才会吐出来的声音。
梁淮榆暗骂了一声“妖精”,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反应又起来了。
杜予旻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出声,不再去逗弄他,转而跟其他嘉宾聊起天。
被忽略在一旁的梁淮榆吃得煎熬,既要与生龙活虎的反应做斗争,又得时不时微笑着应付其他人。
一顿饭吃完,额头都冒出了汗——憋的。
好不容易和大家一起收拾好垃圾,擦干净桌椅凳子,回到帐篷里的时候,他咬牙切齿地咬住了杜予旻的耳朵。
“男朋友,你是不是又在故意撩拨我?”
杜予旻睁大了凤眼,以凸显自己的无辜:“怎么就是故意的呢?我关心我男朋友还不行了?”
“你男朋友要被憋死了。”
梁淮榆出气似的,往他耳垂、脖颈还有锁骨各咬了一口,力道不轻不重,怀中的青年却敏感地抖了抖。
杜予旻说:“自己自控力不强能怪谁。”
他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巧克力派,连带着几颗水果糖,一并送进梁淮榆的手里。
梁淮榆问:“这是?”
“给我男朋友吃的。”杜予旻轻声说,“可怜见的,饭桌上光顾着发情,饭都没吃几口吧。”
一旦真正谈起来,杜予旻对梁淮榆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改变,把对方划归到自己需要照顾的行列当中。梁淮榆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挑了挑眉,乐见其成。
杜大将军不是菟丝子花,虽然体位在下,但也是很有男友力的!
梁淮榆三两口吃掉巧克力派,又剥开水果糖。他本人吃糖的风格跟内在的悍匪作风一致,压根不准备玩什么细嚼慢咽,把硬糖咬得嘎嘣作响。
一旦从仇敌变为情人,杜予旻甚至还品出了点可爱?
青年看着他笑了。
梁淮榆眯眼:“笑什么?”
“没什么。”杜予旻说,“我带来的所有糖都在这了,我还没尝过味道呢。”
“后悔都给了我?”梁淮榆凉凉地问。
“笨。”杜予旻点评,“你不知道糖还有别的尝法吗?”
他说罢凑过去,往梁淮榆的唇缝吮了一口。
“蜜桃味的。”
梁淮榆的呼吸粗重了些许。
但青年此举仿佛确实只是为了品尝味道,吮完,就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盖上被子:“晚安,我的男朋友。”
他的男朋友安不了一点。
梁淮榆咬牙切齿地攥着他的头发,扯唇道:“等着。”等回去了他要一次性把这些撩拨还够本。
杜予旻仗着周围人多,有恃无恐地闭上眼睛。
嘻。
逗弄男朋友可真好玩。
把男朋友撩得火起又不管灭的代价是,第二天醒来,杜予旻找不到自己的亵裤了。
杜予旻面无表情地感受着下方的空空荡荡,从头到尾仔细回忆一番,得出的结论就是,没记错,他确实是好端端穿着裤子和亵裤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