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切的说不是他受伤了,而是身下的许楼受伤了。
“许楼!许楼你怎么了?!”
贺白满身的疲倦瞬间被冲散,他焦急地呼唤着许楼的名字,许楼一只腿中了枪,他痛得闷哼一声,怕摔坏了背上的贺白,硬是强撑着慢慢蹲下身,将贺白放下来。
而贺白在看到许楼的第一眼,立刻将目光投向子弹射出的方向。
稀里哗啦的脚步声响起,狭窄的巷子立刻被一群士兵紧紧包围,为首的便是身着制服的李溪言。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枪,枪口还嘶嘶地向外冒着烟。
“李溪言!你这个混蛋!”
贺白从许楼枪匣中掏出枪对准李溪言,而李溪言却将枪口对准了许楼。
枪声同时响起,李溪言向后倒去,许楼伤到了胸口,鲜血顿时向开闸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许楼!!!”
这一瞬间发生得太快,快到贺白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当他握住许楼颤抖的双手时,却知道这一切已无可挽回。
“许楼……许楼你撑住……”
贺白拼命用手去捂许楼的伤口,可宝贵的鲜血汨汨流出,烫伤了贺白的手,更烫伤了他的心。
许楼睁大眼睛盯着他,他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是那样明亮,仿佛能扫除一切阴霾。
他也紧紧握着贺白的手,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马上带你走!”
飙升的肾上腺素使贺白忘却了身体的痛楚,他挣扎着想要拉起许楼,可许楼却突然紧紧抱住贺白,“砰”的一声,枪声再次响起,贺白的脸上溅上热液,那是许楼的鲜血。
“许楼!!!”
身后的李溪言看着被自己击中太阳穴的许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李溪言!”
贺白失去了理智,他迅速转过身向李溪言连开数枪,只可惜那几枪一枪擦着了李溪言的脸颊,令几枪则打在了李溪言的防弹衣上。
而待他再要开枪时,拿着枪的右手腕瞬间喷出鲜血。
李溪言打残了他的手!
手枪“啪当”一声掉落在地,贺白再无力捡起枪支,而是游魂一般跪在许楼身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许楼,茫然无措。
士兵们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李溪言走了上来:“跟我回家吧,阿白。”
贺白却仿佛全当周围人如空气,他只是久久地坐在许楼身边,用骨折的左手握着许楼尚且温热的手。
血液黏腻,小溪似的缓缓流淌着。
“阿白,我们回去治伤,好不好?”
李溪言又说。
贺白这次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在月色下面色阴暗的李溪言。
他的眼睛从未如此晦暗,从未如此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