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没亲眼见到那副残躯,不过奶奶去看了。
从她的口述中,秋禾得知残躯的下半身被吃光了,上身的半个头被猪咬得不成模样,村里的人分辨了很久才确定这人是谁。
秋禾听的时候正在啃玉米,她看了眼奶奶,问:“你那次跟着我也是开门出去的?”
奶奶点头:“对。”
“为什么凿墙的时候没人跟我讲?”
“你又没问,”林巧云说完看向奶奶,“妈,有什么消息没?”
“他们抓到人了,”奶奶瞅了秋禾一眼,“就他家媳妇,听人讲尸体被发现后想跑来着,但没出门便被抓了,本来是不承认的,用了刑就认了,说是她家男人半夜暴毙,她怕别人认为她克夫,把尸体拖到猪圈想让猪吃了,哪知道才吃了一半就被发现了。”
林巧云很惊讶:“来儿?怎么可能!她……”
奶奶对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对秋禾说:“那帮人明天要把她们一家三口浸猪笼。”
“一家三口!”林巧云捂住嘴,“可盼娣和爱娣还不到五岁!”
“五岁又如何?这地下埋了多少女人的尸骨你不是不清楚,”奶奶压低声音道,“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和我也要去陪她们了。”
林巧云和奶奶说话的时候秋禾一声没吭,她静静地吃完一整根玉米,继而起身回了房间。
她离开后,林巧云闭了闭眼。
刚知晓不到八岁的女儿杀人的时候林巧云非常惊恐,她想问自己的妞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连杀四个成年人的,可她不敢直接找秋禾,于是和婆婆陈香秀提了好几次,只是每次话刚起头就被陈香秀打断了。但今天事关无辜的人,她必须开口问清楚。
“妈,妞妞做的事情都要害死来儿了,你难道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把妞妞送出去?”
“当然不是,可来儿她们怎么办?那是三条人命啊!”
“你搞错了,害了来儿母女的不是妞妞,是那群压榨奴役我们的男人!”因为激动,陈香秀本就说太不清楚的话更是难懂,“如果你觉得妞妞做错了,那就去告发,上次没了舌头,这次没了命又如何!”
林巧云一怔,她回想起十年前的那场杀戮,低头抽噎起来。
隔天一早,负责带来儿母女去河边的男人们在关押三人的土地庙门口发现了两摊血迹,他们正觉得奇怪的时候,有血滴在了脑门,几人抹了一把抬头一看,吓得后退几步,因为庙的牌匾左右两侧,各挂着一个被割下来的头颅。
那头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两位德高望重的村长。
两位村长年轻时跟着当家的做过不少打家劫舍的事情,当家的死了以后,外面也变了,于是他们带着所有人躲进深山老林,两个人虽然平日里极少出门,但颇有威望,只要有大事发生就绝对少不了他们的身影,几乎是村里主心骨的存在。
秋禾不是很懂这两个老掉牙的东西凭什么作为领导者,于是割掉对方的脑袋后拎着头夜探了一圈,随后发现这两个人家里的确有些资本。
他们的房屋面积不仅是别人家的十几倍大,金银财宝以及兵器枪支也装了好几个库房,甚至屋舍后还藏着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的正前方摆着一把龙椅。
秋禾把头一丢爬了上去,龙椅的视野极佳,秋禾在龙椅上坐了好半晌才扶着扶手准备下去,谁知手碰到扶手时摸到了一个机关,下一秒,左侧墙壁竟然打开了。
秋禾跳下龙椅捡起地上的头,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起初她先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再往里走了一段路看到一个铁笼,而铁笼之内有六个被绑住手脚,口中塞着布条,不着寸缕挤在一起的女人。
村里能主持大局的人都死了,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浸猪笼和抓凶手的事情都暂时搁置了。
林巧云清楚这件事大概率又是秋禾做的,她很无奈,但不知道说些什么,便整天对着秋禾唉声叹气。
秋禾嫌她烦,最近没怎么在家,林巧云担心她出去杀人了,想跟着,可秋禾窜得特别快,跟不了多久就没了影儿,她只能挺着肚子回家守着。
秋禾不在家的这几天村子里没再出现尸体,每天都挺安静,可林巧云总觉得有点不正常,因为她老是看见男人们时不时凑在一起说话,有几次话不投机直接动起手来,不过有人拦着,没造成什么流血事件。
当天晚上,林巧云从陈香秀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有两个兄弟夜里结伴去村长家偷了点东西,转天就被发现打死了,现在那两个人的亲戚不想善了,要求动手的人偿命,不然就别怪他们以牙还牙。
“我怎么觉得有些古怪呢?”林巧云皱眉。
“他们哪是为了亲人,不过是找个由头想要钱和权罢了,”陈香秀说着笑了起来,“你猜之后会如何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