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来晚。
他僵硬的抚了抚景宁的背,环顾包厢一圈只看到了醉倒在桌面的向乐成。
纪秉臣骂了句脏话,将景宁抱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时对他带过来的人说:“报警,拍照取证,一个都别想跑。”
“是!”
纪秉臣将景宁抱进车里的时候景宁还在哭,眼泪沾湿他的衣襟,他有点嫌弃,此刻又不能说煞风景的话。
没有安慰人经验的他只得安抚性的拍着他的脊背,干巴巴地说:“别哭了,先回家。”
景宁不知道听没听见,眼泪像关不上的水龙头,掉个没完。
纪秉臣心里烦躁,却不是因为景宁的眼泪,而是怎么总有些不长眼的人来敢来挑衅他。
纪秉臣一路左手在安抚景宁,右手在给他哥发消息报备情况。
快到纪家时,景宁像终于哭累了,默默从纪秉臣的身旁离开,看着纪秉臣湿掉的衣襟发了会儿愣,一副又要哭的样子望着他:“对不起二少爷。”
纪秉臣看到他那副窝囊样子就来气,不耐道:“你他妈别哭了。”
景宁憋着眼泪。
纪秉臣可不想临到家再把景宁弄哭了,知道今天他差点遭遇不测,只好尽量心平气和的对他说:“我没怪你,你现在先回家里去,这事不要再想了也不用再管了明白吗?”
景宁受了委屈,胆子也变大起来,哽咽道:“不是你你当然可以不用想不用管!”
说着又扭身到另一边窗子貌似再次开始默默流眼泪。
“……”
纪秉臣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脾气,对他说:“我的意思是这事我和我哥会给你解决好,以后也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景宁这才清醒过来似的,垂下头又可怜巴巴的说:“对不起。”
纪秉臣啧道:“你怎么和脆脆鲨似的,不是落马就是被打。”
景宁:“……”
进去时景宁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就是眼睛还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摇摇欲坠,面无血色,好像随时都能倒下。
看到纪温庭时抬了抬眼,哑声喊了句:“纪先生。”
纪温庭“嗯”了一声,说:“回房间休息吧。”
“好的。”
管家忙道:“我送您去。”
景宁一离开,纪温庭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查了没有?”
纪秉臣说:“在查了,已经报了警,监控也让人去调了。景宁那两个舍友这会儿已经在警察局。”
纪温庭沉声说:“聂家胆子很大。”
听到这一句纪秉臣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譬如……怒火。
他哥是发火的,但向来是因为他阳奉阴违,这一次居然是在为景宁吗?
纪秉臣看向面色不虞的男人,故意道:“哥,聂家牵连甚广,要铲除我们要付出的精力未免太多。而且为了一个景宁,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
纪温庭又是何等聪明的人,瞥他一眼,推着轮椅转过身,淡声道:“聂家违法犯罪的事情做得还少吗,顺水推舟的事情何须大动干戈?”
纪秉臣摸了摸鼻子,说:“是。”
轮椅在电梯口停下,纪秉臣明白他还有话要说,走近几步站到他身边。
“一直在哭?”
纪秉臣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叹道:“是啊,哭的我衣襟都湿了。水龙头开了一样,哭个没完,让人心烦……”
他瞧着他哥愈发阴沉的面色,连忙闭上嘴,话一转:“刚才居然还敢凶我了。”
纪温庭抬眼看向他:“凶你?”
纪秉臣把事情经过和他说了一遍。
这时纪秉臣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警察局来电。
纪秉臣开了免提。
“纪先生,向乐成清醒之后一直说酒是景先生灌他的……还说景先生打伤了聂佟。我们检查过聂佟的身体,他膝盖、手腕处确实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骨裂,还有轻微胃出血。这确实不是一般人和一般的力道能做到的……所以我们觉得他是喝醉了诬陷景先生。”
听到这,纪温庭和纪秉臣显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