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令月下工后跟庄婶说去谢桃意那里学刺绣,庄婶和谢桃意碰过几次面,也算熟悉,便同意了,夜深了令月还没回,庄婶也以为她在意娘那里住下了。
直到第二天,一整个白日都没见到她,一问染布坊的工人,都说没见到过,当时只感觉奇怪。等下工了碰到意娘,意娘问起令月,庄婶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两人焦急地四处找人,翻遍了城南的大街小巷也不见踪影。
孟初一得知后,第一时间去报了官,然而十几个官差翻遍了渝州城也没找到人,便不了了之了。
庄婶求告无门,托了人通知了闻府里的柳姑姑,柳姑姑惊闻此事,差点头疾发作昏过去,缓过来后勉强镇定下来,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好办法,无可奈何下,只好求到归林苑,恳求少主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伸出援手。
少主眼里的大惊失色不作假,即使只有一瞬,柳姑姑才略松一口气,就听见少主冷漠至极的声音炸响在耳边。
“当日有胆子从本少主身边逃走,就该想到有今日!”
她看见少主眸子冷然,薄唇一字一句吐出冰凉的话:“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想起本少主来了?当本少主是什么?如今这般,也是自作自受!”
柳姑姑面色惨白,张了张唇,嗫嚅:“少主,月儿她……求您念在她曾与你……的分上,救救她……”
闻商弦无动于衷,转身进屋。
柳姑姑心如死灰,滑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描夏跟在少主后头,看见少主捂着胸口咳嗽,那你上去顺气,只见少主忽然剧烈地咳嗽不止,忙找了帕子递上,咳嗽停了,一看,帕子上却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少主,我去叫回春!”描夏惊呼,慌忙去叫人。
“等等,把流川和仰秋叫到书房等我。”闻商弦吩咐了一句。
回春来得很快,上来就把脉。
闻商弦咳了一会儿,喉咙舒服了些,道:“有事与你说,浣洗院的管事姑姑认识吧。”
回春点头:“认识,令月的姑姑嘛,怎么?”
“她受了点刺激,你去守着,别让她出事。”
回春顿了顿:“你……”
“我没事,不用担心。”
回春想了想,应了,开了些润肺止咳的药给她就走了。
闻商弦掉头往书房去。
流川、描夏和仰秋都候在了书房。
闻商弦话不多说,直接吩咐下去。
流川调集人手在城中各处搜寻画像上的女子。
画像闻商弦先前画了许多,觉得不满意,堆积在书架上,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仰秋负责传递情报,让渝州府各地的暗哨密切注意人口流动大的如牙行、青楼等地的出入动向。
流川和仰秋的话不多,马上按吩咐下去做事。
描夏杵在一旁欲言又止,她不明白少主为何费这么大的力气找一个离府“背叛”自己的丫鬟,而且刚刚冷硬的姿态,分明拒绝了柳姑姑的请求,怎么转头就马不停蹄地安排人去找了?
正纳闷着,就听见少主叫她。
“描夏,过来,你这样……”少主凑近低声吩咐了些事给她。
晚间,闻老爷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到归林苑,看见面无血色,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的女儿,心疼得不行。
“这是怎么回事?”闻老爷走近,看见床边带血的丝帕,心头一跳,“怎么咳血了?!”
闻商弦撑着身子想起来,描夏去扶她。
“父亲……”说完又开始咳。
“为父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府里进了贼人……”
闻商弦看了眼描夏,描夏意会,立即跪在了闻老爷脚边:“主君明察,是有刺客进了少主院子,欲对少主不利,少主碰碎了花瓶,才惊动了府里的护卫,刺客手臂负伤逃了,却撒了毒粉,少主不慎吸入这才咳血不止!”
闻老爷大惊,慌忙上前察看闻商弦的状况。
闻商弦扯了一抹苍白的笑容,安慰道:“爹爹放心,女儿无碍,已经让大夫解了毒。”
闻老爷心下稍安,随即又大怒:“好猖狂的刺客!青天白日便敢入府行刺,真当我闻府无人不成!商儿放心,我即刻找知府大人捉拿刺客,定严惩不贷!”
闻商弦虚弱地点头。
描夏眸子闪了闪:“主君放心,虽然刺客蒙了面,但只要抓到人,奴婢一定认得出她的轮廓身形。”
闻老爷稍慰,温声安抚女儿:“你就在府中好好歇息,其他事交给为父便可。”
闻商弦笑了笑,乖顺地应了声好。
闻老爷离开后,让立忠背了厚礼立刻出府朝府衙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全城戒严,官府张榜通告正在追查在逃凶犯,官差挨家挨户搜查可疑人员。
描夏把探听到的消息转述给少主,忍不住疑惑:“少主,为什么要谎称有刺客行刺,而不直接告官有人失踪啊?”
闻商弦正在看渝州城区划舆图,闻言敲了下她脑瓜子:“笨,就是要将事情闹大,让官府介入,才敢让幕后之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有行凶伤人案才够让官府重视,若是失踪案,怕是会不了了之。”
而且,只有涉及到儿女性命之事,父亲才会出手,往上面再加把火,若令月还在渝州城中也好,火烧的越旺,令月越安全。
若不在城中,流川在外也能放开手脚一查到底!
渝州城门口,一行商队被长长的人流队伍阻挡,前方闹哄哄的。
为首的女子面露不悦,派人去前面打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