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现在正在追查凶犯,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等案情明朗后才放宽盘查。
“什么凶犯,我看分明是那闻商弦闹的不知什么幺蛾子!”
“我家中妻儿还等我采买完物品回去呢,现在不许放人出城,不知他们急成啥样了……”
“是啊,太耽误事了,我这儿还有一批货要赶去平州呢!”
“嗐,没办法,谁叫人家跟知府大人交好,一句追拿刺客,就让官府封城门。”
“呸,官商勾结,如果真有刺客冲闻商弦去,倒真是除了一祸害!”
“嘘!这么敢说,你不要命了?!”一旁的人忙扯了他的袖子制止他口无遮拦。
心知禁令一出再无余地,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渐渐散了,口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闻府的事。
商队的为首的女子也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中提取了讯息,蹙眉问:“那闻商弦是何人,值得如此大费周折?”
随从中有知情的回答:“陆堂主,闻商弦是渝州首富闻砚山的长女,素日混不吝,传言她张扬跋扈,风流好色,是个贪图玩乐、不学无术的草包,在渝州百姓中的风评差得很,听说前不久被人行刺,现在重伤在床,闻砚山又急又怒,请了知府追缉凶犯,知府便全城戒严,张榜通缉……近日咱们怕是都出不了城了。”
被称作堂主的女子眼中闪过不耐:“真是荒唐!”也不知说的是知府还是闻商弦。
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原路返回客栈重新住下。
心中思虑起此次来的目的。
绾绾要扩张陆记的势力,第一个就盯上了大衍朝西南方最为富饶的渝州,她毛遂自荐前来调研考察,正要启程回去,却因封城滞留此地……
若迟迟未归,也不知绾绾会不会因此而担忧,前来寻她。
钱塘离渝州路途遥远,绾绾怎么受得住颠簸……
女子眼睛里渐渐染上忧愁。
“咚咚”两下,外面传来敲门声。
“堂主,午饭好了。”
陆虞,也就是堂主看着客栈提供的寡淡的饭菜,食欲下降,筷子一放,决定去城中大酒楼用餐。
随从极有眼色地立即打听了城中最好的酒楼是哪家,并订了雅间,随后积极地为堂主引路。
春风酒楼二楼雅间。
陆虞品尝着渝州特色菜,确实有无穷滋味,她已经被辣得唇瓣微肿,牛饮完一壶茶,侍在一旁的随从立刻出门又叫了一壶茶。
正吃着,陆虞听到隔壁雅间传来交谈声……
实际上雅间之间隔音效果很好,正常人是听不清别的包厢的说话声,只是陆虞内力深厚,耳力极好,才被迫听了一耳朵。
陆虞无意打听别人的隐私,正准备离开,就听见一个极耳熟的名字……
——闻商弦。
隔壁雅间两道男子声线交谈着,一主一仆。
“少爷,听说闻商弦被歹徒所伤,现在官差在城中搜查凶犯,很快就要往那片儿查了——恐怕闻商弦遇刺是假,搜人才是真!”
“闭嘴!慌什么!到时候找人打点一下,跟官差就说是个正在调教的雏儿,让红妈妈看牢点,上点心,不要弄死了,还有谁也不准泄露风声!”
“少爷英明,任谁也想不到我们竟将人藏在那儿,就算闻商弦找过来,也看不见一根毫毛!”
男子被恭维得很是舒心,脸上挂着得意之色,语气狠厉:“哼!闻商弦那个贱人,竟将人藏在不起眼的巷子里,还派人护着,幸亏老子一直盯着……还被小贱人挠出血了……”
“是是是,多亏了少爷英明,才将那小妮子抓住,等红妈妈调教好了,那小妮子还不是任少爷为所欲为——”
男子想到那个场景就心头火热,忍不住大笑,心想:等玩腻了,再送回闻府还给闻商弦,到时那小表子身上全是自己的痕迹和气息,闻商弦的脸色一定会非常好看!
……
一番话听得陆虞心中直犯恶心,暂且不提闻商弦那个纨绔如何,隔壁两人就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倒很想冲上去狠狠教训一下这两个为非作歹、满脑子□□污浊的畜生,只是想到绾绾叮嘱她在外不可主动招惹是非,生生忍住了揍人的冲动。
无奈地叹气,为那个无辜卷入两人争斗的小娘子默哀。
陆虞被倒了一番胃口,再没有一点食欲,推门出去,对着隔壁房门啐了一口,下了二楼。
随从提了壶茶回来,碰见堂主,忙问:“堂主用完饭了?”
陆虞淡淡点头。
随从马上去柜台结账,他们的包间,是松字三号房。
松字二号房空的。
陆虞心念微动,随口问了一句:“掌柜的,陆某初来乍到,恐不小心冲撞了贵人,不知松字一号房是哪位公子?”
掌柜的一听,面色骇然,眼里带着惧色地望了一眼松字一号房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道:“你没冲撞了松字一号房的人吧?那是我们东家最宠爱的小儿子,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得脾气暴虐,偏爱以折磨人取乐,客官你还是小心些吧,碰到了避着点……”
陆虞思忖着,问:“你们东家是?”
掌柜惊奇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她问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但诧异过后还是如实告知了:“我们酒楼东家是孙贵文,春风酒楼在各州县都有分店。”
陆虞了然,她在钱塘也见过春风酒楼,近两年脱颖而出,倒是听说背后有大人物撑腰,渝州这一支,应该是京都那位孙校尉的旁支,只是孙校尉站队的是哪一支,目前尚未可知。
走出酒楼前,她又望了眼闭着门的松字一号房,摇头不屑,依这位爷的作风,孙氏的气数迟早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