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昏暗,二人皆看不清双方眼中是何神色,只能听得有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
裴宥只穿着身里衣,隔着轻薄的布料,白绯寒可以触碰到那藏匿于里衣之中,结实的肌肉,这也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唇舌纠缠,温度逐渐攀升。
裴宥今日未见到白绯寒,往日里碍于她腹部的伤,也只能去浮华殿中见她一面,说说话,自己已经好久未曾像现在这般,将她拥入怀中。
许久的思念和压抑顷刻便爆发出来,裴宥用拇指覆上白绯寒的唇,拭去唇角的一抹水渍后,将人打横抱起来,随后欺身于床榻之上。
白绯寒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裴宥的动作,他吻过自己眼下的那颗泪痣,之后便是唇,在此流连一番之后,那件淡粉色的外衣被拨开,紧接着便是里衣了。
她在暗阁之中曾经学过媚惑之术,大抵就是用蛊,使男人为自己倾倒、癫狂,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白绯寒还从未对任何人用过此术,但此刻,她却将一只手放在了裴宥的脑后,她将眼睛睁开。
这位名盛于天下的暴君正在轻柔地吻着她,而且每一吻中都倾注着自己难以抑制的感情,白绯寒被这样吻着,很容易沦陷于此。
她的手还虚虚地摁在裴宥的脑后,只要她扭扭手腕,桃夭便会顷刻覆上他的脖颈,待那两枚尖牙埋没于他的皮肤中之后,他便会陷入癫狂之中,成为只会下半身动作的动物。
——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走神之际,忽然,白绯寒感觉到一片温凉覆在了自己的腹部,曾经被裴宥刺伤过的那里,此刻他将唇覆了上去。
伤口已经痊愈,一条疤痕都未曾留下,但裴宥却清晰地记得这里。
“还疼吗?”平复了下自己粗重的呼吸,裴宥抬起头来,问道。
白绯寒的眼眸闪动了一下,意料之中,她再次动摇了。她杀不了他,无论是为了黎民百姓,还是为了自己的心,她自己动不了手,更不会容忍别人对他下手,她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可是,谁会来救自己呢?如果不杀他,自己的噬心蛊,该如何解呢?
白绯寒从来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的性命去杀了别人,但是唯独面对裴宥,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里,还疼吗?”裴宥再次问道。
白绯寒不怕疼,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喜欢疼痛。还疼吗?疼啊,每月月圆之夜,她都会疼痛到难以呼吸,她想要自由,想要无拘无束,怎么就那么难呢?
为什么那么难呢?
她的鼻子有些酸,随后,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她将手收回,盖在了眼睫之上,不想让他见到自己哭。
裴宥其实早已察觉到了她将手覆在自己脑后的用意,但他在赌,赌白绯寒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令他惊喜的是,她最后还是下不了手,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但裴宥万万没有想到,白绯寒竟然哭了,她在自己的面前哭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真正的哭泣,很委屈的模样,哭得像个孩童。
他不明白白绯寒为何会哭,但他知道,燕王定是用某种东西要挟着她,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承乐。”裴宥将人搂入怀中哄,他拍着她的后背,她将头放在他的肩上,抽泣着。
“你不喜欢,孤便不强求,”裴宥率先为白绯寒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别哭。”
裴宥的体温正好,窝在他的怀中会感觉到很舒适,不出片刻,白绯寒便安静了下来,困意入脑,头便贴着他的颈窝,沉沉地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打在裴宥的颈侧,痒丝丝的,像是一只调皮的猫在用自己的尾巴尖挠着人的鼻子,裴宥身体上的反应还未消除,他深吸一口气,将歹念驱赶,随后为白绯寒盖好了被子。
燕王同暗阁的关系,他该好好地查一查了。
——
白绯寒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她下意识地将手探向身侧,是凉的。
真是个励精图治的“暴君”啊!
白绯寒抬手揉揉眉心,将眼睛睁开来,身子在龙榻之上翻滚了一圈,由衷地感叹一句真是舒服。
经过昨夜之后,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同裴宥的身份本来就有云泥之别,他是高坐明堂的一国之君,而她却是刀尖舔血的刺客,他们注定要走上一条分道扬镳之路。
但她愿意赌一把,就赌,她不杀裴宥,回到燕国之后,燕王能拿她如何。
但在这之前,白绯寒还有一件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