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卧室木门被推开,郁潮眼睛睁也不睁,翻身继续睡。
宁语汐举着一瓢冷水,一滴不剩全部倾泻到他的头上。
冰凉的水瞬间驱赶走困意,郁潮再也无法置之度外,一下子坐起来,“你干什么!”
郁潮瞪着宁语汐,起床气导致愤怒冲破天际。“你有病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宁语汐不惯着,神色淡然,“你不干活的惩罚。”
“我干哪门子的活?”郁潮啧了啧,床已经湿了半张,潮湿从领口蔓延至胸前。
他踢开被子下床,攥住衣角想脱掉湿透的衣服,想到什么,作罢,坐回床边。
“把汤喝了。”宁语汐折回来,将碗放到床头柜上。“阿妈炖的鱼汤,给你补身子。”
郁潮只关心他的事,问她:“我怎么出岛?”
“你出不去了。”宁语汐宣告对郁潮来说残酷的事实。
她不像是开玩笑的人,郁潮拧眉,鬓角血管崩紧,咬重话头:“你的话什么意思?”
“你爸的安排。”宁语汐知道她听见了,不再重复,右手托着空瓢,说道。
她的话总是听不出情绪。
郁潮顿住,被她弄的一头雾水,捕捉到个别字眼,不相信地追问道:“你说谁?”
宁语汐不愿浪费口舌,斩钉截铁提示他:“老郁头。”
三个字飘进耳朵里,郁潮反应强烈,开口:“你见过他了?”
“我没见到你爸,仅仅和他通了电话。”宁语汐环胸瞧他,“你爸委托我‘改造’你,临时决定短期内不接你回去。”
在郁潮昏迷期间,她搜找他带来的证件之类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他口袋里干净得很,最后希望寄托在他浸水的手机。
宁语汐怀着侵犯他人隐私的歉意,拿走了它。
拭去表面可见的海水残留,宁语汐试着开机,她视线紧随屏幕,却迟迟没反应。
她再次尝试,这一次结果与预料的相反,手机屏幕亮起。
宁语汐莫名庆幸他的手机质量好,床上的男人昏迷不醒,她捏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手指摁到屏幕上。
提示音响起,开锁完成。
宁语汐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点开通讯录。
映入眼帘的是备注叫高磊的人,打来了十几条未接电话
。
看来他和她救回来的人关系不浅,宁语汐拨回去,然而无人接听。
一通翻找,她拨了好几个,接通后话未出口,对方便吐出不正经的话,不是邀请他去赛车,就是泡吧。
宁语汐吓了一跳,额头笼罩黑雾,她梳理心绪,手指悬空在拨打键上方片刻,还是点开了备注是“老郁头”的联系人页面。
“老郁头”和他通话记录日期停留在一年前。
宁语汐死马当活马医,颤抖指尖拨通了电话。
对方接到电话很是惊愣,像是没料到这个手机会打给他,响铃三秒后才接通。
电话“嘟嘟”音结束,页面显示通话时长的计时。
对方思考良久,率先开口,嗓音浑厚,男性特征明显,隐约流露喜悦:“你个臭小子,成天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说吧,这次又捅出啥篓子了?”
宁语汐清清嗓,“你好,手机的主人溺水昏迷了,现在在理晴岛,请问你是他的家人吗?”
她述说的情况在男人意料之外,他焦急地问:“溺水昏迷?你是谁,我儿子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没有大碍,我是岛上的居民,他现在在我家,你什么时候来接他?”
宁语汐的话无疑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啊,原来是这样,姑娘,把你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会让人解决的。”
“好。”宁语汐说完挂掉了电话,提壶倒杯水,白开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她抹去嘴旁挂在绒毛上的水珠。
过去了一个小时,宁语汐收到了回复。
却是不同的号码、不同的声线。
“您好,我是郁总的秘书,郁总说他不接郁少回去了。”
宁语汐刚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冷不丁的一句凌乱了她,“不是……这……”
不接他回去?儿子不要了吗?
“郁总的意思是让郁少暂住岛上一段时间,借助您那里的风土人情改变郁少,一切花销费用由郁总承担,希望您能够协助,放心,事后必定重谢。”男秘书耐心传达,有条理的打消她的不理解。
第一次遇到这种要求,宁语汐睫毛弯弯,望向窗外,“具体说说。”
“您可以安排郁少家务劳动,郁总原话是‘充当免费劳动力’,”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的目的是让郁少成长,摒弃劣性,只要达到目的,其余的具体实施内容,由您定夺。”
宁语汐咬唇思忖。按他的话来说,她能拥有免费劳动力,不用承担收留他产生的花费,反而做得好的话还可以得到报酬。
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你们这么确信我能管住他?”宁语汐在只言片语中总结出来,他口中的“郁少”不是善茬。
亲爹管不了,她能管得了?
秘书笑了,笑声传过来:“现实在面前,他没有选择不是吗?”
宁语汐在心里默默问:是亲爹吗?
他们给的条件丰厚,光是免费劳动力这一条就足以让她动摇。
“成交。”她答应下来。